晚晚。
那两个字,像情人间最温柔的呢喃,又像阎王殿里催命的符咒。它们轻飘飘地,从他微弯的唇角溢出,穿透了瑟瑟的夜风,精准无误地,飘进苏晚晚的耳朵里。
一瞬间。
苏晚晚的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跑。
身体的本能,快过了大脑的任何一个念头。
她甚至没有思考,没有回头,就像一只被猎犬惊起的兔子,猛地一个转身,用尽了从出生到现在,积攒的全部力气,朝着身后那片无边无际的,吞噬了一切光亮的黑暗,狂奔而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计策,什么伪装,什么关于小院子和葡萄架的美好蓝图,都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被砸得粉碎。
只剩下最狼狈,最徒劳的逃命。
然而,她才刚刚冲出去两步。
手腕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
那股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仿佛要将她的骨头,生生捏碎。
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惊呼。
整个人,就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向后狠狠一拽。
“砰”的一声闷响。
她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进一个坚硬又带着一丝凉意的胸膛。那熟悉的,让她午夜梦回都会惊醒的皂角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的体温,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瞬间将她吞没。
“还想跑去哪?”
叶孤城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响起。
那声音很低,很沉,带着一丝被夜风吹凉的,冰冷的笑意,一下一下,震得她耳廓发麻。
苏晚晚浑身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筛糠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她被他从身后半抱着,整个身体都被牢牢圈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那种被野兽彻底叼住后颈,连挣扎都显得多余的,无力和绝望,像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
“我…我留了信…”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不堪的音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秋日里被风雨打残的蝴蝶翅膀。
“我把钱也留下了…我们…我们和离…”
和离。
这两个字,是她最后的,也是最可笑的武器。
是她作为一个被现代文明浸泡过的灵魂,能想到的,最体面的,结束一段错误关系的方式。
她的话音,刚落在冰冷的空气里。
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嗤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嘲弄和轻蔑。
“和离?”
叶孤城重复着这两个字,慢条斯理地,仿佛是在品味一道从未尝过的新奇菜色。
他的胸膛,因为这声轻笑,微微震动着。那震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到她的后背上,让她一阵阵地发冷。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带着一股致命的温柔。
“苏晚晚,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学会写这两个字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温润悦耳的模样,甚至比在村里时,更加动听。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慢悠悠地,一下一下地,刮着她的神经。
“从你费尽心机,一身狼狈地爬上我的床,哭着求我娶你的那天起。”
“你就该明白。”
他的手,缓缓收紧。那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像一条冰冷的,优雅的毒蛇,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她的理智,让她窒息。
“你生,是我叶孤城的人。”
“死,也是我叶家的鬼。”
他的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廓。那温热的触感,却让她感觉,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了皮肤上。
“想离开我…”
他顿了一下。
似乎是在欣赏她此刻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脆弱的身体。
然后,他才用一种近乎宣判的,冷酷到极致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在她耳边说。
“除非,我死。”
这四个字,像四道从天而降的黑色惊雷,在她早已一片混沌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苏晚晚最后的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
她终于,彻底绝望了。
他根本没打算跟她讲任何道理。
在他眼里,她不是一个可以平等对话,可以商量“和离”的人。
她是一个物件。
一个他心血来潮,抬手收入囊中的,战利品。
所有物,是没有资格,谈论“离开”这两个字的。
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那一瞬间,被抽干了。整个人,像一滩被抽掉了骨头的烂泥,软软地,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
叶孤城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顺从。
他松开了那只攥得她手腕生疼的手,转而,手臂一收,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
苏晚晚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失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完全是出于害怕摔下去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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