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现在衙署的裴执聿可谓满面春风。
虽然他平日也差不多是这副样子。
但诸多同僚下属都感觉出来,这位小世子的心情,比前两日好太多了。
照常过来寻人的赵逸,对此更是感受深刻。
眼见裴执聿对着卷宗都笑得温和无比,赵逸多少有些受不了,屈指敲了敲桌案,问道:
“怀书,昨儿一日不见你,干什么去了?”
裴执聿抬抬眼,缓声:“一点私事,没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昨日六弟来过?”
秦王伤势见好,能出行的第一时间,便是去拜访了皇城司乃至诸位禁军指挥使,还去寻了刑部与大理寺卿的长官。
声势浩大的模样,显然没打算就把刺杀之事如此了结。
裴执聿听着,手中狼毫在纸上轻巧地落下一笔:“臣哪里会未卜先知,昨日的确凑巧罢了。”
赵逸低呵一声,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不早不晚的,偏偏在六弟来访之际,他带着皇城司查案去了。
年关将近,京中各处戒严,哪有什么案子。
裴执聿搁下笔,垂眼将卷宗又细细看了一遍,继续道:
“刺杀案已了结,秦王殿下就是见着臣,也改变不了什么。”
赵逸扯了扯唇角,略感头疼。
刺杀案自是查到那刺客头目就迅速问斩结案,他的六弟已然因此彻底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尽管他不在意那些权名,但整日应对朝上弹劾内斗,也让他身心俱疲。
他扶额叹了口气。
裴执聿撩眼,正欲说什么,忽有小吏从外头急急忙忙跑进来,禀道:
“殿下、指挥使,京兆尹来了。”
裴执聿抬了抬眉毛,还没来得及让人进来,京兆尹就径直走入,步履匆匆,神色凝重急切。
见赵逸在此,他错愕一瞬,随即行礼后便直接道:
“裴指挥使,借些人用。”
“梁王府逃了个侍妾,要我等立刻将人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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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使团在城中的居所,由鸿胪寺安排在一片单独区域内。
名为清静,实为监管。
但此时城中为了捉梁王府的逃妾乱了起来,守在此地的禁卫也被调了一些去拿人,看管松懈下来,便也没仔细搜查马车,并未发现那名北燕使节的车内,坐着身形纤瘦的女子。
女子紧裹着斗篷,将容貌遮得严严实实,在那使节高大身影的遮掩下,游鱼般滑入舍内。
北燕王坐靠在圈椅内,两条手臂大喇喇张开搭着扶手,姿态懒散随意:
“这么大的动静,真是了不得。”
他看着入内的女子,轻谑说道。
女子未应,只抬手缓缓摘下兜帽。
覆在面上的阴影随之渐退,一点点,显露出她的模样。
深邃眉眼,浅色眼眸,秾艳的长相——正是阿霖。
兜帽取下,她才抬眸,按着北燕礼数,恭敬拜下:
“拜见王。”
与此同时,姜岁刚下了马车,迈入附近的一间铺子。
她接手侯府的产业也没多久,正好借着查验账册问题的机会,过来实地瞧瞧。
掌柜起初未将这个看起来稚嫩的主母当回事,但很快,他便冷汗涔涔地倚着柜台,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倒了个干净。
一个时辰后,姜岁心满意足离开,正要登车之际,从旁忽然扑来一个身影。
“救…救命……!”
卫士连忙上前阻拦,那呼救的娇弱女子却“恰好”跌了一跤,避过那些卫士阻拦的手直接扑到了姜岁跟前,兜帽滑落,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惊慌面庞。
“夫人,帮帮我……”
其他人不认得这是谁,拾月却认得。
她吃惊地看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阿霖,赶紧上前要将人拉开。
姜岁视线垂落着,看阿霖扑坐在地上,纤纤十指染了灰,又被冻得发红,过来拽她的裙角。
她不动声色地一退,让阿霖抓了个空。
“先上来再说。”
与之相反的,是姜岁柔和至极的声音。
没想这么顺利,阿霖准备好的大段话语一时噎在喉间。她愣了愣,随即连声道谢着匆忙往车上去。
“夫人,这……”拾月正劝,被姜岁摆手制止。
她侧首望来,乌目轻弯着,与拾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拾月怔一下,便垂首退下几步,去吩咐其余人莫要多嘴。
姜岁兀自撩帘坐入车内,阿霖已经自觉地蜷在了角落处,在她凌乱衣衫衬托下,显得格外狼狈可怜。
车帘已垂落,隔绝了外头所有的视线。
姜岁慢腾腾挪近了些,面上关切纯粹无比,小声问:
“你怎么在这儿?出什么事了?”
阿霖眸光轻晃,见眼前贵女和行宫初见一般,竟一点警惕提防都没有,蓄泪的眼底不由掠过一点喜色。
太好了…果然没选错人。
她张了张口,正打算好好利用一下这位天真贵女的同情善良,车外忽传来一阵凌乱嚣声。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刀兵相撞的响动与几声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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