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午后
皇宫御花园,看似风和日丽,实则暗流涌动。
那时还是许贵妃的她,正带着年仅六岁、略显怯生的萧御锦在亭中喂鱼。孩子小心翼翼地将鱼食撒入水中,目光却不时偷偷瞟向身边这位美丽却威严的“母妃”。
皇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迤逦而来,凤仪万千,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
“妹妹真是好兴致,”皇后声音柔美,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萧御锦,“这孩子就是兰婕妤留下的那个?瞧着倒是乖巧,妹妹真是慈心,肯将他养在膝下受累。”
许贵妃起身行礼,姿态恭谨,语气却不卑不亢:“皇后娘娘谬赞了。御锦失了生母,臣妾见了心中不忍,能为他遮风挡雨,是臣妾的本分,岂敢言累。”她轻轻将萧御锦揽到身前,柔声道:“锦儿,快给皇后娘娘请安。”
萧御锦依言跪下,声音细小:“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笑了笑,并未立刻让他起身,反而用绣着金凤的帕子轻轻掩了掩鼻:“起来吧。本宫听闻兰妹妹去得突然,这孩子当时也在跟前?没吓着吧?唉,这宫里啊,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妹妹你说是不是?”她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许贵妃。
许贵妃面色不变,袖中的手却微微攥紧。皇后这是在暗示兰婕妤死得蹊跷,甚至想将祸水引到她身上,更是在敲打萧御锦。
她弯下腰,亲自将萧御锦扶起,替他拂去膝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清晰地说道:“皇后娘娘关怀,御锦感激不尽。过去的事,孩子受了惊吓,臣妾已请太医好好为他调理安神,如今已大好了。陛下也常嘱咐,要臣妾好生照料,莫要让皇嗣再受委屈。”她巧妙地将皇帝抬了出来,暗示此事已有圣断,不容再议,更点明萧御锦“皇嗣”的身份。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笑容不变:“那是自然。有妹妹这般精心照料,本宫也就放心了。只是……”她话锋一转,看向池中的锦鲤,“这鱼儿啊,看着好看,却也得看养在什么地方。若是池子太小,或者水不清净,再好的鱼也难养活呢。妹妹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是在暗指许贵妃这里并非善地,恐养不好孩子。
许贵妃微微一笑,语气却陡然锐利了几分:“娘娘说得是。所以陛下才常说要正本清源,肃清宫闱,唯有水清池净,方能养出真正健硕的龙鲤,以承皇恩浩荡。臣妾愚钝,唯有谨记圣训,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她直接将话题引向了“肃清宫闱”,反将一军。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虽都带着笑,却已是刀光剑影数个回合。
萧御锦似懂非懂地听着,下意识地往许贵妃身后缩了缩。许贵妃感受到他的依赖,心中冷笑,面上却更显柔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锦儿别怕,有母妃在,定不让你被那不清净的水惊扰了。”这话,既是安抚孩子,更是说给皇后听。
皇后见讨不到便宜,反而被暗指为“不清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妹妹自是能干的。本宫乏了,先回宫了。这孩子……你好生带着吧。”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待皇后仪仗远去,许贵妃才缓缓松开袖中攥得发白的手指。她低头看着依旧有些惶恐的萧御锦,眼神复杂。
这孩子,是她从皇后或其他潜在敌人可能下的毒手中抢来的盾牌,也是她攻击皇后的利剑,更是她固宠的工具。宫斗从未停止,而萧御锦,从踏入她宫门的那一刻起,就已是这漩涡中心最重要的棋子。
不过几日,许贵妃宫中气氛依旧看似平静,却因皇后的那次“关怀”而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一日午后,小太监照例送来一碗据说是御膳房特意为各位皇子皇女熬制的滋补甜汤。汤色莹润,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许贵妃正倚在榻上看书,萧御锦则乖巧地在一旁临字帖。小太监将汤碗放在桌上,垂首退下。
一切看似寻常。
许贵妃并未立刻去动那碗汤,目光仍落在书页上,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今日这汤,是哪位御厨的手笔?瞧着和往日有些不同。”
旁边侍立的心腹嬷嬷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汤色,又极轻地嗅了一下,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低声道:“娘娘,这香气…似乎甜得有些发腻,不像是刘御厨平日清淡的手艺。”
许贵妃翻书的手微微一顿。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原本安静写字的萧御锦或许是被甜香吸引,或许是孩子心性,竟放下了笔,伸出小手就要去端那碗汤!
“锦儿!”许贵妃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脱口而出。
几乎是同时,那只总是懒洋洋趴在殿门口晒太阳的大黑狗不知何时溜达了进来,此刻正围着桌子打转,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焦躁的呜咽声,甚至试图用鼻子去拱萧御锦的手,不让他碰那碗汤!
孩子的动作被母亲喝止和大狗的干扰打断,小手悬在半空,有些无措地回头看向许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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