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头堆叠的卷宗上,萧烬鸿捏着眉心,正对着王大人遇刺案的现场图出神。短刀上那个“幽”字刻痕的拓片就摊在眼前,线条凌厉,透着一股诡异的邪气,连日来排查了京城所有刀具铺,竟没一家能认出这刻痕的来历。
“大人,该用早膳了。”青禾端着食盘进来,见她眼底泛着青黑,忍不住劝道,“您都熬了两个通宵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萧烬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长刀破空声,紧接着便是衙役的惊呼:“大人!有人硬闯大理寺!”
她心头一动,猛地起身往外走。只见庭院中,一道黑衣身影正与两名衙役对峙,长刀斜指地面,刀身映着晨光,正是多日未见的陆惊风。他发髻微散,衣袍上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经历过长途跋涉,见萧烬鸿出来,眼中的凌厉瞬间收敛了几分。
“陆惊风?你怎么回来了?”萧烬鸿挥手示意衙役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上次黑风寨一别,他说要去追查仇家,此后便没了音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陆惊风收刀入鞘,大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她案头未收的卷宗,眉头微蹙:“我在江南追查仇家时,听闻京城出了官员遇刺案,死者是户部侍郎王大人,现场留了把刻‘幽’字的短刀?”
萧烬鸿眸色一沉,点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细节?”此案虽在京城引起震动,但具体的现场痕迹并未对外公布,他远在江南,竟能知晓得如此清楚。
“因为这‘幽’字,是江湖上‘幽冥阁’的标志。”陆惊风的声音沉了下来,“我追查的仇家,就是被幽冥阁所杀。这组织行事狠辣,专替人做刺杀、陷害的勾当,只要给够钱,不管对方是官员还是江湖人士,都敢下手。”
“幽冥阁?”萧烬鸿捕捉到关键信息,立刻引他进了书房,“你对这个组织了解多少?他们的成员有什么特征?常与哪些人往来?”
陆惊风坐在桌旁,端起青禾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缓了缓气息才开口:“幽冥阁很是神秘,没人知道阁主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们的总坛在哪。不过他们的成员腰间都会挂一枚刻有‘幽’字的黑玉牌,行事时多蒙着脸,只用代号相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曾暗中跟踪过一名幽冥阁成员,发现他们常与一些地方官员往来。那些官员要么是想铲除政敌,要么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人揭发,就会找幽冥阁出手。而且我听说,这幽冥阁与之前被你流放的周虎,也有过交集。”
“周虎?”萧烬鸿猛地攥紧了拳头,“你的意思是,王大人的遇刺,可能与幽冥阁有关,而幽冥阁又与周虎有牵扯?”
“可能性极大。”陆惊风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她,“这是我在江南找到的,是幽冥阁成员与地方官员往来的密信碎片,上面提到了‘京城王侍郎’‘赈灾款’‘灭口’几个词。我猜,王大人的遇刺,或许和他近期负责的事务有关。”
萧烬鸿接过密信碎片,指尖轻抚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潦草,却能清晰辨认出关键信息。她想起苏慕言整理的线索,王大人近期正在核查江南地区的赈灾款去向,还因此与江南知府李大人产生了矛盾,而李大人又曾与周虎有过往来,这几条线索串起来,似乎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王大人近期正在核查江南赈灾款,据苏慕言梳理的线索,他与江南知府李大人因赈灾款的事多次发生争执,甚至收到过匿名威胁信。”萧烬鸿将线索一一列出,“如果幽冥阁真的与周虎有关,而李大人又曾与周虎往来,会不会是李大人因赈灾款的事想铲除王大人,于是雇佣了幽冥阁动手?”
陆惊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李大人?我在江南时,也曾听过他的名声。此人贪婪成性,江南百姓对他怨声载道,这次的赈灾款,他多半是动了手脚,怕被王大人查出来,才痛下杀手。”
“若真是如此,那江南的赈灾款恐怕早已被侵吞,受灾百姓根本没拿到应得的救济。”萧烬鸿的眼神冷了下来,她前世见过太多因官员贪腐而流离失所的百姓,如今穿越到这女尊世界,绝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大人打算怎么办?”陆惊风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期待。他当初之所以愿意帮她,就是因为欣赏她的正直与果敢,如今得知有官员贪腐害民,料定她不会坐视不管。
萧烬鸿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晨光,沉声道:“我需要派人暗中前往江南,调查李大人与幽冥阁的关联,以及赈灾款的具体去向。不过江南是李大人的地盘,明着调查恐怕会打草惊蛇,必须找一个可靠且熟悉江南情况的人去。”
“我去。”陆惊风立刻起身,主动请缨,“我在江南江湖上有些人脉,行事也方便,而且我对幽冥阁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更容易找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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