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整座凉州城。萧烬鸿带着影与林舟,借着商铺屋檐的阴影,悄然绕至刺史府西侧的僻静巷口。巷内杂草丛生,墙角布满蛛网,唯有一处地面的青石板颜色略浅,与周围陈旧的石板格格不入,正是白日楚凡标记的异常之处。
“大人,此处石板确实松动。”林舟蹲下身,指尖轻敲石板边缘,传来空洞的回响。他刚要伸手撬动,影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目光扫过巷口:“有人巡逻,等片刻。”
三人迅速缩回阴影中,屏息凝神。片刻后,两名身着府兵服饰的男子提着灯笼走过巷口,嘴里闲聊着明日换岗的琐事,脚步声渐远。待巡逻兵巡逻消失在夜色里,影才抬手,指尖发力扣住石板缝隙,猛地向上一掀,一块半丈见方的青石板被轻易掀起,露出下方黑黝黝的密道入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看来这密道常有人走,却刻意掩饰痕迹。”萧烬鸿打开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密道内部,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布满青苔,地面留有清晰的脚印,“林舟在前探路,影殿后,警惕两侧动静。”
“是!”二人齐声应下,林舟手持长刀率先踏入密道,萧烬鸿紧随其后,影则熄灭火折子,凭借夜视能力殿后,三人呈纵队缓缓前行。密道内蜿蜒曲折,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传来隐约的人声,夹杂着铁器碰撞的脆响。萧烬鸿抬手示意停下,熄灭火折子,三人贴着墙壁缓缓靠近。
前方通道豁然开阔,形成一处约莫丈许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摊着一张泛黄的地图,几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围站在桌旁,正低声交谈。为首之人身材魁梧,侧脸轮廓在烛火下格外清晰,正是凉州刺史周启元。
“明日三更,让城外据点的弟兄们分批入城,从密道潜入刺史府,待城门开启后,直接控制城门守军,接应匈奴的人马入城。”周启元的声音压低,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萧烬鸿那女人盯得紧,今日查粮行时险些露馅,明日务必速战速决,不能给她反应的机会。”
“刺史放心,我们早已买通城门守将,届时城门定会准时开启。”一名黑衣男子躬身应道,“只是匈奴那边,真能按时派来五千骑兵?”
“放心,我已送去三箱黄金,他们承诺明日黎明前抵达城外三十里处待命。”周启元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的凉州城门位置,“只要拿下凉州,控制粮草储备,再联合匈奴南下,不出半年,这大靖的半壁江山就是我们的了!”
石室角落,萧烬鸿三人屏住呼吸,将对话一字不落听在耳中。林舟攥紧长刀,眼底满是怒火,刚要上前,被萧烬鸿抬手按住。她示意二人后退,待远离石室一段距离后,才低声道:“周启元勾结匈奴谋反,证据确凿,必须立刻传信给陆惊风,让他提前部署,拦截城外匈奴骑兵,同时控制城门守将。”
“大人,那周启元等人怎么办?”林舟问道,“若我们现在动手,或许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可。”萧烬鸿摇头,“石室里仅几人,想必是核心骨干,其余党羽分散在城内各处据点,贸然动手会打草惊蛇,反而让城外匈奴察觉异常。我们先回去整合人手,等明日他们动手时,里应外合,将谋反势力连根拔起。”
三人顺着密道原路返回,刚将青石板复位,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烬鸿示意二人藏入杂草丛中,只见几名黑衣男子提着灯笼走进巷内,为首之人正是方才在石室中说话的黑衣男子。他蹲下身检查青石板,见石板稳固,又踢了踢周围的杂草,才沉声对下属道:“刺史吩咐,加强密道周边巡逻,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是!”下属们应道,随即分散在巷口两侧,开始巡逻值守。
萧烬鸿三人在杂草丛中潜伏许久,待巡逻的黑衣男子换岗离开后,才借着夜色掩护,快速离开小巷,返回临时办案点。此时,苏慕言正坐在桌前整理粮行的账目,见三人归来,立刻起身迎上:“大人,情况如何?”
“周启元果然勾结匈奴谋反,明日三更动手,意图夺取凉州城。”萧烬鸿将密道内的发现与周启元的计划一一说明,“苏慕言,你立刻写两封密信,一封送予陆惊风,让他带领江湖势力与哨所士兵,明日黎明前抵达城外三十里处,拦截匈奴骑兵;另一封送予城门守军副将,告知他守将已被买通,让他提前控制城门,防止周启元的人夺门。”
“好,我这就写。”苏慕言立刻取来纸笔,飞速书写密信,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萧烬鸿转向林舟:“你带领二十名精锐衙役,暗中控制刺史府周边的要道,明日三更后,一旦听到信号,立刻封锁刺史府,禁止任何人出入,抓捕从密道出来的党羽。”
“是,大人!”林舟躬身领命,转身准备召集衙役。
“影,你随我潜入刺史府附近潜伏,紧盯密道入口的动静,若周启元的人提前行动,立刻发出信号。”萧烬鸿看向影,眼底满是凝重,“此次谋反牵扯甚广,容不得半点差错,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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