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边境戈壁。萧烬鸿蹲在沙丘后,指尖捻起一把混着车轮印记的沙土,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印记边缘规整,轮距比寻常商用车宽出两指,正是此前楚凡传回情报里,走私团伙常用的运粮车痕迹。
“大人,前面三里外有火光,应该是走私队伍歇脚的地方。”影的声音贴着地面传来,他刚从前方探查回来,玄色劲装沾了不少沙砾,眼底却透着锐利,“约莫二十辆车,十多个护卫,都带了刀,还有两人挎着弩箭。”
萧烬鸿点头,侧身看向身旁的陆惊风:“你带五个弟兄绕到东侧,堵住他们的退路,注意别惊动对方,等我这边动手再合围。”
“放心,保证跑不了一个。”陆惊风咧嘴一笑,腰间长刀轻动,带着几名精锐衙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沙丘阴影里。他常年走江湖,踏沙夜行如履平地,身影很快便融入夜色。
林舟攥着腰间短刀,低声道:“大人,要不要先派人去摸清车里是不是真的赈灾粮?万一有误……”
“不用。”萧烬鸿打断他,目光落在远处火光旁的粮袋轮廓上,“楚凡查到,这批粮本该三日前运到南方灾区,却被中途截胡,运粮队的人全被控制,走私团伙用的就是这种特制宽轮车,错不了。”她指尖敲了敲随身携带的卷宗,里面是楚凡连夜整理的资金流向记录,清晰标注着走私粮款最终汇入了边境一名副将的账户。
影忽然抬手示意,低声道:“有人过来巡夜了。”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贴着沙丘俯卧。只见两个身着短打的护卫提着灯笼,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嘴里还说着闲话:“这趟活儿真轻松,就是夜里冷得够呛,等交了货,可得让头头多给点赏钱。”
“怕什么,有张副将照着,谁敢查咱们?就算真遇到麻烦,也有上面顶着。”另一个护卫满不在乎地笑道,“听说这批粮运到邻国,能翻三倍价钱,咱们跟着喝口汤都够花半年了。”
萧烬鸿眼底寒光一闪,果然和副将有关。她抬手对影比了个手势,影会意,身形如鬼魅般窜出,没等两名护卫反应过来,便捂住他们的嘴,手腕一拧,两人瞬间瘫软在地,连哼声都没发出。
“动手!”萧烬鸿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林舟带着剩下的衙役紧随其后,朝着火光处扑去。
走私团伙的护卫正围着篝火喝酒,猝不及防被突袭,顿时乱作一团。“有埋伏!”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护卫们纷纷拔刀反抗,却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衙役对手。陆惊风带人从东侧包抄过来,长刀劈砍间,寒光过处,护卫们的刀纷纷落地,惨叫连连。
萧烬鸿直奔为首的络腮胡男子,对方刚举起刀,便被她侧身避开,反手扣住手腕,膝盖顶在他小腹上,男子疼得蜷缩在地,被衙役当场制服。
“打开粮车,检查是不是赈灾粮!”萧烬鸿下令。
衙役们撬开粮车挡板,里面果然装满了袋装粮食,袋子上印着“江南赈灾粮”的字样,与楚凡传回的粮袋标识一致。
“大人,都是赈灾粮,一袋不少!”林舟上前禀报。
萧烬鸿走到络腮胡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是谁让你们截获赈灾粮走私的?张副将是不是参与其中?”
络腮胡男子咬牙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张副将,是我们头头让我们干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嘴硬?”萧烬鸿眼神一冷,对影使了个眼色。影上前一步,指尖抵在络腮胡男子的穴位上,男子瞬间疼得冷汗直流,脸色惨白。
“我说!我说!”络腮胡男子再也撑不住,急忙道,“是张副将的手下联系我们的,说让我们截下这批粮,运到边境西侧的黑风口交给邻国商人,事成后给我们五千两银子。张副将还派了人在沿途接应,确保没人敢查。”
“黑风口的交接时间和接头人是谁?”萧烬鸿追问。
“明天子时,接头人穿灰色布衣,腰间挂着一块狼牙玉佩。”络腮胡男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张副将还说,要是出了意外,就让我们往邻国跑,他会派人掩护。”
萧烬鸿冷笑,张副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挪用赈灾粮走私牟利,还想嫁祸邻国,挑起边境冲突。她转头对林舟道:“把这些人都捆起来,粮车就地看管,留两个人守着,其他人跟我去黑风口设伏,抓接头人和张副将的手下。”
“大人,张副将会不会亲自去?”林舟问道。
“大概率不会,他身居要职,不会轻易露面,只会派亲信接头。”萧烬鸿分析道,“我们先抓住接头人,顺藤摸瓜,拿到张副将参与走私的实证,再将他一网打尽。”
安排好留守人员后,萧烬鸿带着影、陆惊风、林舟及一众衙役,朝着黑风口赶去。黑风口是边境一处狭窄的山口,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中间只有一条通路,确实是走私交接的绝佳地点。
众人抵达时,天刚蒙蒙亮,萧烬鸿让衙役们分散隐蔽在岩壁两侧,只留影在山口附近观察动静。她则和陆惊风、林舟躲在最高处的岩壁后,俯瞰着山口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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