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利刃划破孤岛死寂的空气。林深和沈瑶相互搀扶着,踉跄地迎向登岛的警察和救援人员。他们浑身湿透,沾满泥污,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劫后余生的惊悸。面对询问,林深选择了部分坦白,他们是被卷入连环凶案的受害者,追踪凶手至此,遭遇爆炸(指岩洞坍塌),凶手可能被埋其中。
现场一片混乱。救援人员试图清理岩洞入口的巨石,但塌方严重,进展缓慢。警方则封锁岛屿,展开勘察。林深和沈瑶作为关键证人,被安置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接受简单的医疗检查和更详细的笔录。
沈瑶因为伤势和惊吓,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需要休息。林深虽然同样身心俱疲,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陈队被埋,是真的死了吗?那台青铜仪器和“时序之源”的节点怎么样了?“辰钥”和“归墟之钥”碎片还在他手中,这巨大的秘密,该如何处置?
负责笔录的是一名年轻刑警,态度公事公办。林深谨慎地描述着被“神秘凶手”(隐去陈队身份)绑架、追踪至岛上、遭遇爆炸的过程,重点突出了凶手的残忍和现场的诡异布置,但隐去了关于“守辰人”、“时序之源”和青铜仪器的核心信息。他知道,这些超常理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被当作胡言乱语,甚至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做完笔录,天色已近黄昏。救援现场传来消息,岩洞入口清理难度极大,且内部结构不稳定,有二次坍塌风险,搜救工作暂时中止,需等待更专业的设备和人员。这意味着,陈队的生死,成了一个悬案。
林深和沈瑶被安排随船返回市区,接受进一步调查和安置。回程的船上,两人靠在船舱角落,望着窗外暮色中苍茫的大海,各怀心事,沉默不语。海风带着咸腥味灌入船舱,吹不散心头的沉重。
抵达市区码头时,已是华灯初上。令林深有些意外的是,前来接应的并非普通民警,而是市局刑警队的几名骨干,带队的是副队长老张,一位资历颇深、作风沉稳的老刑警。陈队“失踪”,局里的工作暂时由他主持。
老张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眼神锐利。他先安排人送沈瑶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和治疗,然后单独将林深请到了一间临时办公室。
办公室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老张给林深倒了杯热水,自己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开门见山:“林深,我知道你。老陈之前跟我提过你母亲的事,还有最近这些案子,很复杂。”
林深心中警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老陈他。”老张吐出一口烟圈,眉头紧锁,“在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据初步汇报,现场痕迹很怪异,不像普通的爆炸或塌方。”
林深依旧沿用之前的说辞:“凶手布置了陷阱,我们逃进去的时候发生了坍塌。”
老张深深看了林深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老陈最近压力很大,这些案子很邪门。他有些做法,可能比较激进。如果他有什么过界的行为,希望你能够理解,他也是为了破案。”
这话听起来像是为陈队开脱,但又带着一丝试探。林深摸不清老张的立场,只是含糊地应道:“我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陈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啊。”老张掐灭烟头,“现场还在清理,希望能有好消息。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林深一直紧握的拳头(里面藏着令牌和碎片)上,“在岛上,除了凶手,你们有没有发现其他特别的东西?比如,一些古老的器物,或者不寻常的记号?”
林深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当时情况危急,只顾着逃命,没注意太多。洞里很黑,就看到一些石头和那个湖。”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地下湖,这是一个真实存在且无法掩饰的细节。
老张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但林深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位副队长,似乎知道一些内情,至少对案子的“非常规”性质有所察觉。
随后,林深被送到一家指定的招待所暂时安置,有警察在外围“保护”(或者说监视)。沈瑶则被送往市医院住院观察。
躺在招待所冰冷的床上,林深毫无睡意。他拿出那两样东西,就着昏暗的台灯仔细端详。“辰钥”令牌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黑光,上面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一些。“归墟之钥”碎片则依旧古朴神秘。老张的试探,让他意识到,警方内部可能并非铁板一块,除了陈队,或许还有其他人知晓“守辰人”和“时序之源”的存在,只是态度可能不同。
母亲死亡的真相如同电影画面,在他脑中反复播放。那个年轻的风衣男子(陈队)的背影,母亲坠落前那复杂的眼神,是意外,还是他不敢深想。陈队执着于逆转时间,是否正是因为内心无法承受的愧疚?
还有苏阿姨笔记本上被撕掉的那一页,“真正的出路”到底是什么?岩洞坍塌,这个“出路”是否也随之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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