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一声清喝,贯穿了整个喧嚣混乱的大殿。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静,瞬间压制住了所有的慌乱与尖叫。
满朝文武,包括那些吓得六神无主的宫人内侍,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齐明玉(秋水)已经站了起来。
她站在大殿中央,一身华服在摇曳的烛火下流光溢彩,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凤目扫过全场,目光所及之处,人人皆垂首,不敢与之对视。
“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她冷声说道,“刘福,立刻带太医院所有当值太医赶往昭阳殿,务必保全陛下圣体!李将军,你即刻亲率御林军,封锁整个皇宫,尤其是此地,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者,格杀勿论!”
被点到名的内侍总管赵德全和御林军统领李隆阳,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个激灵,高声领命:“奴才遵旨!”“末将遵命!”
二人带着人,一个护着被抬上软轿、已经昏迷的齐宣帝匆匆离去,一个则调兵遣将,不过片刻功夫,手持长戟、身披铠甲的御林军便将整个宴会大殿围得水泄不通,明晃晃的兵刃在灯火下泛着森冷的光。
殿内的气氛瞬间从混乱转为死寂的凝重。
齐明玉(秋水)缓缓走到殿前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噤若寒蝉的众人。
“诸位,”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父皇龙体康健,今日却突然发病,事出蹊跷。本宫有理由怀疑,是有人趁着夜宴下毒,行刺君之举,意图不轨!”
“下毒”二字一出,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行刺君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为封锁消息,避免贼人逃脱,也为洗清诸位嫌疑,今夜,所有人都不得离宫。在事情查明之前,还请诸位在此稍候。”齐明玉的一番话令人无法反驳。
此刻,皇帝昏迷,太子和皇子不在这现场,她这位公主,便是名正言顺的最高主事者。
她的每一道命令,都无人敢质疑。
顾西舟站在人群中,看着齐明玉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将失控的局面牢牢掌控在手中,心中那份敬畏又深了一层。
他知道,齐明玉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从她决定与他合作的那一刻起,这张天罗地网,便已开始编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殿内落针可闻。众人或坐或站,人人自危,谁也不敢随意交谈,只能用眼神交换着彼此的惊恐与猜测。
高丽使团的席位上,气氛尤为压抑。
金元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隐隐感觉到,事情正朝着一个对他们极为不利的方向发展。
乌娅则早已没了先前的喜悦与羞怯,她紧紧攥着衣角,小脸煞白,不安地看着殿门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太医和几名御前侍卫在一名内侍的带领下,快步走入大殿,直奔齐明玉而去。
“启禀公主殿下。”为首的太医跪地禀报,声音都在发颤。
“臣等无能!陛下……陛下所中之毒,极为罕见,并非中原之物。臣等翻遍医书,只在一本杂记中见过类似记载,此毒……此毒来自高丽,名为‘腐心草’,无色无味,中毒初期与心疾之症极为相似,虽无性命之忧,但其心歹毒,一旦遇到能与此药形成特殊反应的药草,便会当场心脉寸断而亡!”
“高丽?”齐明玉眉头一蹙,目光如刀,缓缓转向高丽使团的方向。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也“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了金元泰和乌娅等人身上。
金元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又惊又怒:“一派胡言!我高丽使团一心为两国修好而来,怎会行此等卑劣之事!这是污蔑!是栽赃!”
“哦?是吗?”齐明玉(秋水)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金大人稍安勿躁。本宫自然也相信使团的清白。不过,为了向天下人证明,也为了尽快找到真凶,搜查,恐怕是免不了的。”
她话音刚落,那几名御前侍卫便已扑向高丽使团的席位。
“你们敢!”金元泰气得胡子都在抖。
然而,侍卫们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直接开始粗暴地翻检他们的随身物品和食盒。
乌娅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上官瑞将她护在身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高丽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行刺杀之事,还愚蠢到使用高丽的毒。
他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局。
但这个局,应该不是为高丽使团做的。
应该另有它意!
很快,一名侍卫高高举起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高声喊道:“启禀公主!在……在高丽使臣的食盒夹层中,搜出此物!”
刚刚禀报的太医立刻上前,接过玉瓶,拔开塞子,小心翼翼地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即脸色大变,跪倒在地:“启禀公主!瓶中所盛,正是‘腐心草’的毒液!与陛下的脉象、症状,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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