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珍珠在阳光下本该闪耀着温润的光泽,此刻却蒙上了死亡的阴影。
他记得,表弟在被那些人粗暴地从变形的车门里拖出去时,背对着他的方向,小小的背影在剧烈地颤抖,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只留下一句被风声和噪音切割得破碎、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灵魂里的话:
...哥哥...替我...活下去...我不疼...
那句话的尾音,带着孩子气的倔强和无法言说的恐惧,至今仍在他噩梦中回响。
他记得,那些靠近车辆的脚步声沉重而杂乱,其中一个声音特别沙哑,带着某种地方口音,厉声喝问:看清楚!哪个是厉家那个小崽子?!
当时他太小,太恐惧,无法分辨更多,但现在,结合那个下颌带疤男子的影像,那个沙哑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主人。
他甚至能回忆起那个声音里带着的一丝...急切?或是贪婪?
他甚至模糊地记起,在混乱中,似乎有一道反光,来自远处某个建筑物的窗口,一闪而逝...那会是负责望风或者记录的人吗?
这个细节当年因为太过模糊而被忽略,此刻却显得如此可疑。
这些原本模糊、破碎、被痛苦尘封的细节,在林星晚他们提供的这份宛如电影回放般的铁证面前,纷纷变得鲜活、清晰,带着血淋淋的质感,冲击着他成年后筑起的坚固心防。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汹涌的往事几乎要将他淹没。
厉冥渊猛地闭上了眼睛,额头上青筋隐现,抓着资料边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那坚硬的秘银箔片几乎要被他捏得变形。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极其危险,冰冷而暴戾,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即将挣脱锁链的凶兽。
那股属于暗夜君王的威压不受控制地丝丝外溢,使得书房内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几度,灯光似乎也昏暗了一瞬,仿佛连光线都被他那浓重的杀意所吞噬。
林星晚心中一紧,立刻上前一步,伸手覆在他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上。
她的手带着一丝温暖的星辰魔力,如同夜空中最柔和的光,试图安抚他那几乎要失控的情绪。
阿渊...
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心疼,
如果太难受,就先...
厉冥渊打断她,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他没有睁开眼,但反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感到疼痛。
他就这样紧闭双眼,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与脑海中翻腾的血色记忆和胸腔里燃烧的滔天怒火进行着殊死搏斗。
他的手冰冷得吓人,仿佛所有的温度都被内心那片冰冷的仇恨所吸收。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
座钟的滴答声像是敲在心上,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林星晚能感觉到他手心的冷汗,能听到他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大了魔力的输出,那温暖的星辰之力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滋润他干涸痛苦的心田。
不知过了多久,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才渐渐平复下来,周身那骇人的气息也缓缓收敛。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总是深邃锐利的凤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底是尚未散尽的痛苦与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杀意。
但比这些更令人心惊的,是那瞳孔最深处,一丝属于维德里渊的、冰冷的银色流光,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稳定地闪烁着,仿佛古老的君王意志与他此刻的复仇怒火产生了彻底的共鸣。
那不再是偶尔闪现的光点,而是如同在他眼底点燃了两簇冰冷的银色火焰。
他松开林星晚的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拿起那份记录着疤痕男子影像的箔片,目光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一寸寸地刮过那个影像。
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要通过这影像,将那个夺走他至亲的凶手千刀万剐。
...是他。
厉冥渊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寒意,
这个声音...这个疤...我记起来了...当年靠近车子的人里,有他!就是那个沙哑的声音!
他的指尖重重地点在影像中男子的下颌疤痕处,力道之大,几乎要在坚硬的秘银上留下印记。
他抬起眼,看向林星晚,那双黑瞳中,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决绝:这么多年...夜枭查到的蛛丝马迹,所有模糊的指向,所有缺乏关键一环的证据链...现在,终于完整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仿佛一个等待了太久的猎人,终于看到了猎物落入陷阱的明确信号。
他拿起那张记录着保险合同细节的纸,指尖点在那个鹰徽和受益人的名字上,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残酷的弧度:周曼丽...还有她背后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他们以为时间能抹去一切?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他们以为,靠着一点小聪明和狠毒,就能永远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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