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一看来了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哭天抢地起来:“没天理了啊!侄女打婶子了啊!大家快来看看啊!这死丫头中了邪,要杀人啦!”
她企图混淆视听,把水搅浑。
沈星澜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围拢过来的几张面孔。这些人的脸,在原主的记忆里大多模糊而冷漠,但此刻,他们眼中除了惊疑,更多了几分对弱者的天然同情。
“杀人?”沈星澜终于开口,声音因寒冷和虚弱而微颤,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为何要动手?诸位叔伯婶子不妨看看,这冰天雪地,我被关在没窗没火的柴房,身上是鞭子抽的血印,脚上是自己走出来的伤。而我这位好婶婶,”她目光转向王金花,“口口声声说我中了邪,却和叔叔一起,收了我父母用命换来的抚恤金,占了我家的房子和地,克扣我的工分口粮,如今,更是为了十块钱和二十斤粮,把我打的晕死过去,要送给李老癞‘生米煮成熟饭’!”
她每说一句,围观邻居的脸色就变一分。原主沈星澜在屯子里存在感很低,常年被拘在家里干活,偶尔露面也是低着头,衣衫褴褛。大家私下里也议论过沈大富夫妻俩对侄女刻薄,却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沈大富猛地抬起头,脸色涨红,试图辩解。
“胡说?”沈星澜冷笑一声,指向柴房,“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李老癞人还在这里,要不要问问他,是不是带着钱和粮来的?是不是我叔婶亲口答应,让他今晚来‘办事’?”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李老癞身上。
李老癞疼得钻心,又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尤其是沈星澜那冰冷的目光,让他觉得脚上的伤更疼了。
他不敢看沈星澜,只能冲着沈大富和王金花骂:“沈大富!王金花!你们他娘的可害死老子了!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钱和粮你们可都收了!现在弄成这样……”
他这话,无异于亲口承认了沈星澜的说辞!
人群瞬间哗然!
“天爷!还真下药卖侄女啊?”
“平时看着挺老实,心咋这么黑!”
“怪不得招娣…不,星澜这丫头平时连门都不出,身上都没二两肉,原来是…”
“克扣抚恤金?霸占房产?这…这也太不是人了!”
议论声如同潮水,冲击着沈大富和王金花。王金花还想撒泼,可看着邻居们指指点点的目光,那些鄙夷、愤怒的眼神,她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骂不出来,只剩下满脸的慌乱。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围在这干啥呢?大富,金花,你们家这是闹哪出?”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半旧军绿色棉大衣、戴着雷锋帽的老者背着手走了进来。他约莫六十上下,脸上皱纹深刻,但腰板挺直,眼神清亮有神,正是靠山屯的生产大队支书,李建国。
李建国在屯里威望很高,早年当过兵,为人公正,很得大家敬重。
见到李建国,沈大富和王金花脸色顿时一变,有些慌乱。李老癞也是眼神闪烁,气势不自觉矮了三分。
“李…李支书,您咋来了?”沈大富赶紧迎上去,挤出笑脸。
李建国没理他,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看到捂着肋下、脸色惨白的李老癞,又看到刚从雪地里爬起来、满头雪水泥泞、狼狈不堪的李二狗两人,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风雪中孤立无援、身形单薄却站得笔直的沈星澜身上。
小姑娘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冻得发紫,额角还有一块没擦干净血痂的伤口,破旧的棉袄根本挡不住寒风,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她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眼泪,没有哀求,只有一种与年龄和处境极不相符的冷静,甚至……是冷漠。
李建国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回事?”李建国沉声问道,目光锐利地看向沈大富和王金花。
不等沈大富和王金花狡辩,张寡妇就抢先开口了,她指着王金花,语气带着愤慨:“支书!您可得给星澜这丫头做主!我住隔壁听得真真儿的,王金花刚才还在骂,说要打死星澜,逼她上李老癞的炕!还说什么一百斤粮、五十块钱!”
另一个平时不太说话的老汉也叹了口气,低声道:“建国啊,大富他们家…确实不像话。星澜这孩子,夏天我看见她下地,干的活不比大人少,工分听说都记在她叔名下。这大冬天的,就给穿这么点关外头,造孽啊……”
“就是,去年冬天我还看见招娣…星澜被她婶子从屋里推出来,在雪地里站了半宿,说是没看好火,粥糊了锅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平时积压的不满和看在眼里的不公,此刻在李建国的面前,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纷纷化作指责的证据,砸向面如死灰的沈大富和王金花。
铁证如山,众口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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