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况那充满恶意的挑衅,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巨石。花厅内所有仆役、乃至一些早到的宾客,目光都聚焦在了王莽和那个沉重的青铜酒樽上。
那酒樽足有半人高,兽钮狰狞,器壁厚重,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酒液,保守估计也有两百斤以上。这分明是刻意刁难,想让他当众出丑!
王莽眼神一冷,心中怒意升腾。这王况,比他爹王根还沉不住气,手段也如此低级。但他知道,此刻不能退缩,否则别说见王根,以后在曲阳侯府乃至整个长安权贵圈,都休想抬起头来。
他脸上却露出一丝为难又带着点“你何必如此”的表情,叹了口气:“况兄,此乃宴饮雅器,岂是衡量力气的物件?况且,小子所学乃导引养生之术,重在调和气息,而非角力逞强……”
“少废话!”王况不耐烦地打断,脸上得意更甚,“搬不动就直说,滚出曲阳侯府便是!”
就在王莽权衡是冒险一搏(他这身体虽然不算强壮,但原主毕竟年轻,加上他穿越后坚持做“广播体操”,力气还是有些),还是另想他法化解时,一个略带沙哑却威严的声音从内堂传来:
“放肆!况儿,还不退下!”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身着常服,面皮白净,眼袋浮肿,但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疲惫的中年男子,在几名侍从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正是曲阳侯王根。
他先是瞪了王况一眼,呵斥道:“不成器的东西!巨君乃为父请来的客人,岂容你在此胡闹!滚下去!”
王况天不怕地不怕,似乎独独畏惧他这个父亲,闻言脖子一缩,悻悻地瞪了王莽一眼,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
王根这才转向王莽,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巨君侄儿,犬子无状,让你见笑了。快请入座。”
王莽心中冷笑,这父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演得一出好双簧。他面上却丝毫不露,恭敬行礼:“小子王莽,拜见曲阳侯。况兄性情直率,小子岂会介意。”
宾主落座,寒暄几句,话题便自然而然地引到了“养生”上。
王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道:“唉,年纪大了,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尤其这头,时常眩晕疼痛,夜间也难以安寝。听闻巨君你妙手回春,连太后娘娘和大将军都赞誉有加,今日特邀你过府,便是想请你……赐教一二。”
他话说得客气,但眼神却紧紧盯着王莽,仿佛要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王莽来之前做足了功课,知道王根此人生活奢靡无度,酒色财气样样沾边,这头痛失眠多半是纵欲过度、肝肾亏虚所致。他那些“清淡饮食”、“早睡早起”的养生法,对王根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必须下点“猛药”,但不能触及根本,还得让他觉得“有效”。
王莽露出专业的神色,仔细询问了王根的症状,又请他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舌红苔少),假模假样地搭了下脉(其实不太懂,但架势要足),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道:
“侯爷此症,乃是思虑过度,耗伤心血,加之……嗯……阴阳稍有失衡,虚火上扰清窍所致。”
他话说得委婉,但王根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老脸微微一热,干咳两声:“咳咳……那,可有缓解之法?”
“有。”王莽自信点头,“小子有一套‘宁神止痛’的头部导引按跷术,可快速缓解侯爷目下之不适。此外,再辅以一道‘安神助眠’的汤饮,长期调理,必能改善。”
“哦?快,快为老夫一试!”王根闻言,立刻来了精神。
王莽便让王根坐好,开始为他进行头部按摩。他选取了太阳穴、风池穴、百会穴等几个关键穴位,指法或揉或按,或点或压,力道恰到好处。他暗中运用了一些催眠和心理暗示的技巧,声音低沉而舒缓:“侯爷请放松……感受气息下沉……对……想象一股清流从头顶浇下,带走所有烦忧与疼痛……”
王根起初还有些戒备,但在王莽专业的按摩和语言引导下,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那恼人的头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不由得发出舒服的呻吟。
一套头部按摩做完,王根睁开眼,只觉神清气爽,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连带着看王莽都顺眼了许多:“妙!果然妙啊!巨君,你这手法,神乎其技!”
“侯爷过奖。”王莽谦逊道,随即写下了一道极其简单的“安神汤”方子,主要就是酸枣仁、百合、小麦等常见安神食材,嘱咐睡前煎服。他知道,对于王根这种人,方子越简单,他越觉得神秘可信。
解决了“养生”问题,王根的态度明显热络起来,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太后和王凤的近况,以及王莽对朝局的看法。
王莽深知言多必失,回答得滴水不漏,只谈养生,不论政事,偶尔提及太后和王凤,也是满口感恩,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崛起归功于两位大佬的提携,暗示自己背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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