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我的眼睛!”
场面瞬间大乱。邓元觉怒吼一声,挥动大刀搅散烟雾,凭感觉向刘荆棘翻滚的方向追去。谢虎勃然大怒,体内力量狂涌,就要冲入烟中亲手格杀叛徒,却被反应过来的亲卫和沈斓曦死死拦住。“主公!烟中有毒!小心暗算!”
混乱中,刘荆棘的身影如同受伤的野兽,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肩,跌跌撞撞却又速度极快地扑向刑场外围那片因火把熄灭而格外浓重的黑暗,原本由贾诩安排的嫡系巡防驻守,此刻却因方才冷箭惊扰、士卒下意识缩防,竟露出了一瞬致命缺口——那缺口看似慌乱所致,实则精准卡在虎豹骑接应的路线上。
更令人心惊的是,黑暗中适时响起了急促而熟悉的马蹄声!数骑如同鬼魅般从夜色中冲出,马上骑士黑衣黑甲,正是曹军“虎豹骑”装扮!他们并不冲锋,而是精准地掷出几枚烟幕弹和绊马索,进一步制造混乱和阻碍,同时两骑迅速靠近刘荆棘,其中一人俯身,一把将几乎力竭的刘荆棘拽上马背!
“放箭!快放箭!”有瓦岗将领嘶声命令。
零星箭矢破空射向黑暗中的骑影,奈何烟雾弥漫遮挡视线,加之虎豹骑马术精湛、闪避灵活,终是收效甚微,只落得几支箭钉在空处,簌簌作响。虎豹骑接应得手,毫不恋战,拨马便走,蹄声迅速远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从异变突起到刘荆棘被救走,不过短短十几息时间。待邓元觉驱散烟雾,组织起有效追击时,早已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刑场上只剩下一滩刺目的鲜血、断裂的绳索、弥漫的刺鼻气味,以及一众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瓦岗将士。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谢虎气得浑身发抖,双眼赤红,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火盆,火星四溅,‘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狂暴的怒火翻涌间,石杰人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反复在他脑中嘶吼,那些关于‘掌控力’‘被算计’的蛊惑,瞬间撕碎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猛地抱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体内躁动的力量再次不受控制地外溢,震得周遭士卒纷纷后退。“在自家刑场!众目睽睽之下!竟让一个重伤的叛徒被救走了?!巡防是干什么吃的!那些冷箭是从哪里来的?!”他周身戾气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邓元觉身上,“元觉!你亲自带队,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放冷箭、接应叛徒的奸细揪出来!还有今夜当值的所有巡防队头目,全部给我拿下,严加审问!”
邓元觉面色铁青,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失职,甘受军法!这就去办!”他心中同样憋着一股邪火,今日之事,太过蹊跷,那冷箭来得刁钻,虎豹骑接应时机精准得可怕,内部若无问题,绝无可能。
沈斓曦扶着气得摇摇欲坠的谢虎,连声劝慰:“主公息怒,保重身体要紧!此事确有许多疑点,需得仔细查证。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加强戒备,防止曹军趁虚而入。”
谢虎胸膛剧烈起伏,怒火与挫败感交织,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石杰人的低语如同毒蛇,再次钻入他的脑海:“看,这就是你信赖的部属,你依仗的规矩!漏洞百出,背叛丛生!连一个必死之人都能轻易逃脱,你还能相信谁?掌控?你连自己的刑场都掌控不了!唯有绝对的力量,超越一切规则的力量,才能让你真正主宰……”
“闭嘴!!”谢虎猛地抱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吓得周围人一跳。
沈斓曦见状,知道谢虎心神又濒临失控,急忙对左右道:“快,扶主公回房休息!这里交给邓将军和贾先生处理!”
亲卫们上前,半扶半架地将几乎虚脱却仍狂躁不已的谢虎带离了这片让他尊严扫地的刑场。
沈斓曦这才有机会看向一直沉默立于一旁的贾诩。贾诩缓步走到那滩血迹旁,目光淡淡扫过断裂的绳索残端与碎裂的黑色小球残骸——绳索切口的规整、烟幕弹的粗糙,皆在他预料之中。他指尖微顿,并未俯身细看,只似漫不经心地拂过身侧的草叶,动作平静得仿佛方才的混乱与他无关。
“贾先生,”沈斓曦走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探究,“您怎么看?那冷箭……还有虎豹骑接应的时机……”
贾诩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幽深地望向刘荆棘消失的黑暗方向,语气平淡无波:“沈主母也看到了,绳索断裂处切口整齐,非寻常刀剑所为,乃是特制细小飞刃或弩箭所致,旨在精确破坏绑缚而非杀人。黑烟弹制作粗糙,但效用明显,意在制造混乱。虎豹骑接应恰到好处,显然对刑场位置、行刑时辰乃至我军可能产生的混乱都有预估。”他顿了顿,转向沈斓曦,声音更低,“能做到如此里应外合,精准发难,非对瓦岗内部防务、人员调度乃至主公心性有极深了解者不可为。刘荆棘……或他背后之人,在我军内部,埋得比我们想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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