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的院坝里,晨光刚漫过艾草堆,就被此起彼伏的谈笑声裹住。二柱正领着后生们给村民演示聚气诀,指尖的绿光虽然弱,却能让艾草叶整齐地晃动,引得围观的村民阵阵叫好——昨晚破了七煞阵后,村里的氛围彻底变了,之前见了邪祟就躲的村民,现在主动围过来学辨煞、练聚气,连最胆小的王二婶都拿着艾草束,说“以后九子不用一个人扛”。
“九子,快尝尝这个!”刘婆子挎着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红糖馒头,还冒着热气,“我特意加了点艾草粉,吃了能补阳气,昨晚你跟邪祟拼,肯定累坏了。”
林九刚接过馒头,院坝外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邻村的李村长骑着匹黑马冲进来,马鬃上沾着汗,手里攥着块发黑的木板,板上刻着个模糊的倒“煞”字,边缘还沾着淡红的煞气,一碰到阳光就慢慢散了:“九子!救命!我们村的老古宅出事了!”
林九心里一沉。破了七煞阵才过一天,怎么又出问题?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短刀,刀身瞬间轻微发烫,暗纹隔着粗布能感觉到在缓慢跳动——是比血煞更淡却更缠人的气息,像藏在旧物里的冷怨,裹着股霉味,钻得人皮肤发紧。“李村长,慢慢说,老古宅怎么了?”
李村长喘着气,把木板往石桌上一放:“老古宅是清末的建筑,荒了几十年,昨晚村里的后生去捡木料,看见宅子里飘着淡红的光,还听见女人哭,进去一看,正堂的供桌上摆着这个木板,上面的倒‘煞’字一摸就凉,后生们吓得跑出来,现在都发着高烧,说看见个穿旗袍的女人在宅子里走!”
林九掏出测煞仪,屏幕刚亮就跳成淡红,数值“43%”,旁边跳出小字:“残煞附古物,含怨煞气息,来源与阴煞教相关”。他想起昨晚陈默临走前说的话——阴煞教可能还有漏网之鱼,会用残煞藏在旧宅、老物里,等着反扑。“二柱,你带三个后生,带上艾草、糯米和抗煞剂,跟我去邻村。小李呢?让他带上阵眼探测器,说不定古宅里有聚阴石残片。”
往邻村走的路上,李村长说这老古宅是之前村里的地主老宅,抗战时地主全家被日本人杀了,宅子里死过不少人,后来就荒了,偶尔有村民去捡木料,都没出过事,直到昨晚才闹邪祟。“最邪门的是,后生们说看见的旗袍女人,跟地主家的少奶奶画像一模一样,画像现在还挂在正堂呢!”
到老古宅时,晨光刚漫过院墙。宅子的大门虚掩着,门板上的漆已经掉光,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门缝里飘着淡红的煞气,裹着股霉味,闻着让人头晕。林九打开夜视能力,能看见宅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高,正堂的窗户破了个洞,里面隐约有淡红的光在晃,像有人举着灯笼。
“探测器有反应了!”小李扛着仪器跑过来,屏幕上的红点在正堂位置闪烁,数值“48%”,“聚阴石的气息,浓度不高,应该是残片,被怨煞裹着,藏在正堂的供桌附近。”
林九点点头,掏出青铜短刀,刀身的暗纹在靠近宅子时亮得更明显,能隐约看见正堂里的供桌上摆着个黑色的木盒,盒上刻着倒“煞”字,正是阴煞教的标记,木盒周围飘着淡红的怨煞,正慢慢往门口挪,像在引诱着人进去。
“我走前面,用巫斧开道,你们跟在后面,注意脚下的杂草,别踩中陷阱——阴煞教可能在宅子里埋了爆煞符。”林九握紧巫斧,往宅子里冲。刚跨过门槛,脚下突然“咔嚓”响了一声,一块木板翻了起来,里面藏着张黄符,符纸刚碰到空气就烧了起来,淡黑的煞气直往他脸上扑。
“是爆煞符!”小李反应快,举起抗煞剂对着煞气喷,淡白雾裹着煞气,瞬间散了大半,“这符是阴煞教的老把戏,埋在必经之路,一踩就炸!”
林九没停,往正堂走。院子里的杂草下藏着不少碎瓷片,有的还沾着黑汁,是之前聚阴石的残屑,一碰到巫斧的光就冒白烟。快到正堂时,里面突然传来“呜呜”的哭声,是女人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紧,二柱身后的后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里的艾草束都掉在了地上。
“别听!是怨煞的幻听!”林九喊了一声,掏出清虚道长留下的《怨煞辨真录》,翻到“幻听惑心”章节,里面写着“怨煞借死者执念造幻,需纯阳血引破之”。他用青铜短刀的刀尖划开指尖,滴了几滴血在巫斧斧刃上,暖金色的光裹着斧刃,对着正堂的门劈下去——“轰隆”一声,门板被劈开,里面的幻听瞬间消失,淡红的怨煞也散了些。
正堂里的景象清晰起来:供桌上摆着那个黑色木盒,盒上的倒“煞”字泛着淡红的光,供桌后面挂着幅泛黄的画像,画里的旗袍女人眉眼精致,嘴角却透着股冷意,画像的边缘沾着淡红的煞气,和怨煞的气息一模一样。供桌底下的土是新翻的,渗着黑汁,滴在地上,形成个小小的水洼,煞气正从水洼里往木盒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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