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偏殿新开辟的“小吃角”,弥漫着糖油和奶香的温热气息。萧宝荣整个人陷在阮清月特制的、铺着厚厚绒垫的迷你软榻里,像只慵懒的猫。他刚啃完一只李阿福新研制的、做成小熊爪形状的蜂蜜炸鸡腿,正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上的酱汁。小桃踮着脚尖,费力地举着一个精致的瓷碟,碟子里是刚出锅、还滋滋冒着油花的糖油果子。
“陛下,小心烫!”小桃的声音软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小心地吹了吹果子,才递到萧宝荣嘴边,“李阿福说这个要趁热吃,外脆里糯,可香了!”
萧宝荣“嗷呜”一口咬掉半个,烫得直抽气,却满足地眯起眼,含糊地夸赞:“唔!好吃!小桃你也吃!” 说着拿起另一个塞到小桃手里。主仆二人就这样一个瘫着一个站着,分享着简单却快乐的零食时光,气氛亲昵自然。
这温馨的一幕,恰好落在不远处正假装擦拭廊柱的林宫女眼里。她捏着抹布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羡慕与嫉妒。林宫女入宫半年,一直在最底层做些洒扫庭除的粗活,穿着灰扑扑的旧宫装,吃着大锅饭。她看着小桃,这个和她年纪相仿、出身似乎也差不多的宫女,却可以穿着柔软的崭新宫装,随意出入天子寝宫,吃着御厨特供的点心,甚至能和皇帝说笑打闹……巨大的落差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林宫女心里疯狂地呐喊。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在她脑中滋生:取代小桃!成为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她开始偷偷观察小桃的一举一动,学她梳双丫髻,学她穿娇嫩的粉色,甚至私下对着水盆练习那种软绵绵的、带着点天真气的语调。她每天早早起来,精心打扮后,就守在寝宫通往尚食局的必经之路上,盼着能“偶遇”陛下。
机会终于来了。这日,小桃被阮清月叫去帮忙核对新一批零食库的图纸。林宫女瞅准空档,赶紧回到住处,拿出她偷偷省下口粮跟老宫女换来的、已经有些受潮的面粉和劣质糖霜,手忙脚乱地蒸了一盘歪歪扭扭、颜色发黄的点心。她深吸一口气,端着这盘“心意”,心脏怦怦直跳地走向寝宫。
她刚走到殿外廊下,阴影中,苏婉清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静立在一根盘龙柱后,将林宫女那精心打扮的妆容、紧张又期待的神情、以及手中那盘粗劣的点心,尽收眼底。苏婉清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朦胧媚意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锐利如冰锥。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袖中一枚细如牛毛的毒针,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呵……不知死活的东西。”她心中冷笑,“陛下身边的位置,也是你这等贱婢能觊觎的?”
一个清晰而冷酷的计划,在她脑中瞬间成型。
林宫女鼓足勇气,迈进殿门,声音发颤:“陛……陛下万福……奴婢……奴婢做了些点心,请……请陛下尝尝……”她低着头,不敢看人,脸颊绯红。
萧宝荣正对着墙上新画的一副草帽路飞涂鸦发呆,闻声回头,看到个面生的宫女端着盘看起来就不怎么样的东西,皱了皱眉,摆摆手:“放那儿吧。没事别进来,朕忙着呢。”说完又扭头去看他的涂鸦了,完全没多看一眼。
林宫女满腔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尴尬又失落,只得把点心放在角落的矮几上,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已落入苏婉清眼中,判了“死刑”。
次日清晨,宫女们刚起床劳作,苏婉清居住的偏殿突然传出一声低呼:“我那只陛下赏的累丝嵌宝银簪不见了!”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附近几个院落的宫女听见。那簪子并不十分华贵,但因为是陛下所赐,意义非凡。
苏婉清柳眉微蹙,一脸焦急地唤来掌事宫女:“仔细查查,昨日有谁进过我屋子送东西?”
很快,搜查展开。人心惶惶中,苏婉清的心腹宫女“惊喜”地在林宫女枕头下的夹缝里,“找”到了那枚簪子!同时,库房那边也传来消息,一小盒御赐的、给阮清月入药用的南洋珍珠粉不见了,而昨日的值班记录上,赫然写着林宫女的名字!
人赃并获!林宫女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哭喊着:“没有!奴婢没有偷!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奴婢啊!”
苏婉清得到“禀报”,缓缓走来。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宫装,未施粉黛,更显楚楚可怜。她看着地上抖如筛糠的林宫女,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怜悯。
“人赃并在,值班记录清晰,还有宫人见你昨夜鬼鬼祟祟在库房附近徘徊……林氏,你还有何话说?”苏婉清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偷盗宫中之物,按宫规,杖责五十,逐出宫门。你可认罪?”
“苏姑姑!冤枉啊!真的不是奴婢!”林宫女爬过来想抱苏婉清的腿,被心腹宫女死死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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