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与京城,一南一北,两条战线的情报如同交织的丝线,不断汇聚到安王府的书房之中。
镇国公萧战派出的暗探,在那位偏将之母——被尊称为“依嫲”的老夫人帮助下,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依嫲虽然年迈,但精神矍铄,对故乡的山川部落、风俗禁忌了如指掌,更难得的是,她通晓多个部落的语言,且因儿子曾为国捐躯,对朝廷抱有善意。在她的巧妙周旋和暗探们的谨慎行动下,他们成功接触到了那个知晓“黑雾谷”往事的老巫师。
老巫师已过百岁,记忆时清时糊,但在依嫲耐心地用古调吟唱和特定草药熏香引导下,断断续续吐露了一些惊人的秘辛。
据老巫师所言,“黑雾谷”在百年前曾是某个强大部落祭祀“山灵”的圣地,谷中确有一处天然形成的“地眼”,能汇聚阴煞毒瘴。后来部落衰亡,圣地荒废,成为毒虫盘踞的险地。约莫二十年前,开始有中原模样的人秘密出入山谷,最初只是采集罕见的毒草毒虫。约五六年前,来的人越来越多,且开始在谷内大兴土木,布置了许多“汉人的石头阵法”,将原本就危险的谷地改造得更加凶险莫测。老巫师曾远远望见过领头的是个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大巫”,身边跟着几个气息阴冷的随从,他们驱使毒虫如臂使指,还能让瘴气随心意流动。部落里的人曾有几个不信邪的年轻人想去探看,结果不是疯癫而回,便是永远消失在谷中。久而久之,“黑雾谷”便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绝对禁地。
“黑袍大巫”、“驱使毒虫瘴气”、“石头阵法”——这些特征与“幽泉”尊者的形象及行事风格高度吻合。老巫师还提到,近一年来,谷中深夜时常传来一种“像无数虫子在唱歌又像人在哭”的古怪声音,谷口的毒瘴颜色也变得诡异,时而泛绿,时而透红,附近的鸟兽都远远逃离。
这很可能就是“圣蛊”炼制接近尾声或发生异变的征兆!
消息传回,楚晏与安王、镇国公紧急商议。南疆之事,已非单纯的阴谋破坏,很可能涉及某种邪异的仪式即将完成。必须尽快行动,但强攻损失必然惨重,且可能逼对方提前发动,或将“圣蛊”转移。
“依嫲老人家和那位老巫师,能否提供安全潜入或破坏‘圣蛊’炼制的方法?”楚晏询问信使。
信使回报:依嫲与暗探首领正在竭力与老巫师沟通,试图获取更多关于谷内阵法布置、毒虫分布以及“圣蛊”可能存放位置的信息。老巫师提到,部落古老的传说中,对抗这种利用“地眼”阴煞炼制的邪物,需要至阳至纯之物或力量,比如雷击木、烈阳草(一种南疆罕见阳性草药),或者……拥有强大纯阳血气的人之精血。但后者只是传说,且极为凶险。
至阳至纯……楚晏与我心中同时一沉。霁儿和霄儿的“纯阳之血”,难道不仅是仪式“钥匙”,也可能被用作对抗“圣蛊”的武器?这个念头让人不寒而栗。
“让南疆的人,重点寻找雷击木和烈阳草,尽可能多地搜集。同时,继续设法从老巫师口中套取谷内详细情况,尤其是阵法薄弱点和守卫换防规律。做好两手准备:若有机会潜入破坏,则雷霆一击;若无机可乘,则考虑在谷外合适地点设伏,待其‘圣蛊’出炉或转移时拦截。”楚晏下达指令,“务必保证依嫲老人家的安全,她是关键。”
南疆一线暂时只能等待更多情报并做准备。
京城这边,针对“风”和“地脉之眼”物品的调查,却有了意想不到的进展。
裴衍不愧是皇城司指挥使,手段老辣。他没有直接动西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王贲,而是从其管家那位远亲入手。通过一系列巧妙的设计和施加压力,那位远亲(一个胆小贪财的市井之徒)很快吐露实情:他确实偶尔替管家传递一些“不方便直接经手”的小件物品或口信,但并不知道具体内容,只认得那更夫是接头人之一。至于王贲副指挥使是否知情,他并不清楚,但管家曾醉酒后提过“大人近来手头阔绰,交了些‘贵人朋友’”。
与此同时,凌墨的人日夜监视城北那户人家和更夫,终于发现了一条更重要的线索:那更夫在传递了小布包后,隔了两日,又去了城西一家看似普通的棺材铺。他在铺子里待了许久,出来时手中提着一个用黑布罩着的小巧鸟笼。
棺材铺?鸟笼?
楚晏立刻警觉:“棺材铺素来阴气重,易藏污纳垢。鸟笼……莫非是用来传递活物消息?比如信鸽,或者……蛊虫?”
“立刻查那棺材铺的底细,尤其是近期有无异常采购,比如特殊的木料、漆料,或者小型鸟笼、虫笼。”楚晏命令道,“小心,对方可能极其敏感。”
调查结果令人心惊。那棺材铺老板表面老实,实则与城南几个地下帮派有染,铺子后院设有暗室。近期他通过不同渠道,零散购入了不少黑檀木(阴气重,常用来制作某些邪门法器或养蛊容器)的边角料,以及数种混合了矿物和特殊植物汁液的阴沉漆。更重要的是,铺子里曾短暂出现过南疆口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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