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走到沈琉璃面前,停下脚步,脸上带着夸张的、醉意朦胧的笑容:“哟,这不是咱们的新王妃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冷角落里?多不合群啊!来,我敬王妃一杯!”
说着,她就将手中的酒杯往前一递。沈琉璃下意识地想起身避开,可李婉儿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哎呀!”
惊呼声中,那满满一杯猩红色的葡萄酒,一滴不剩,全都泼洒在了沈琉璃胸前那片藕荷色的衣襟上。
冰冷的酒液迅速渗透布料,黏腻地贴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大片深色的、极其难看的污渍。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窃窃私语和压抑的笑声。
李婉儿站稳身子,用手帕捂着嘴,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歉意,只有得意和挑衅:“哎呀!真对不住王妃姐姐!我……我喝多了,脚下没站稳,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吧?”
沈琉璃僵硬地站在原地,胸前的冰凉和周围火辣辣的目光,让她如同置身冰火两重天。她看着李婉儿那张虚伪的脸,看着周围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知道,李婉儿是故意的。她们都是故意的。
这边的动静不小,终于引起了主位那边的注意。
萧绝皱了皱眉,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落在了沈琉璃身上——或者说,落在了她胸前那片刺眼的酒渍上。
他的眉头瞬间拧得更紧,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关切,更没有作为丈夫理应维护妻子的怒意。只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厌烦和不悦。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不小心被弄脏了的、本就无关紧要的物品。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出现在这种场合,给他丢人了。
李婉儿见状,更加有恃无恐,声音娇滴滴地朝着萧绝的方向说道:“萧将军,真是抱歉,我不小心弄脏了王妃的衣裳……王妃她,不会生我的气吧?”
萧绝收回目光,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一件衣裳而已,脏了便脏了。李小姐不必挂心。”
一件衣裳而已。
脏了便脏了。
沈琉璃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君。他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仿佛她连同她所受的羞辱,都只是一件无足轻重、可以随意丢弃的“衣裳”。
那一刻,沈琉璃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然后又被扔在冰冷的地上反复践踏。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隐忍,在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面前,彻底土崩瓦解。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才没有让眼眶里的泪水当场决堤。
她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理会李婉儿假惺惺的道歉和周围那些嘲讽的目光,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逃离了这个让她尊严扫地的地狱。
看着她狼狈逃离的背影,萧绝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但随即,便被更深的烦躁取代。
这个女人,果然只会给他添麻烦。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柳如烟永远温婉得体、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窘境的模样。
(御花园僻静角落)
沈琉璃靠在一棵光秃秃的老树下,浑身冰冷,止不住地颤抖。胸前的酒渍像一块丑陋的烙印,提醒着她刚才的难堪。
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混合着酒液,冰冷刺骨。
她以为她已经够坚强了,可以忍受冷漠,可以忍受轻慢。可她终究高估了自己。当她的夫君,在全世界面前,亲手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时,那种痛,锥心刺骨。
她错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对那个男人,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期待。
从今往后,她只是镇北王妃沈琉璃。
一个,没有心了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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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带着一身狼狈和心碎回府,等待沈琉璃的会是怎样的境况?萧绝的冷漠是否会变本加厉?而府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又会如何对待这位彻底失了颜面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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