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哭够了,手帕擦着眼角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这不可笑,你这个样子还去丞相府吗?”
“去,”江雪深吸一口气,哭过之后神清气爽:“为何不去?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又不是死了亲爹,本小姐还没这么脆弱。”
吕尚恩眼睛眨了眨,对江雪变脸如翻书的节奏有些不适应。
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没事?”
“没事,好着呢。”说罢对车夫道:“去最近的胭脂铺子,本姑娘要好好收拾一番盛装出席寿宴。”
车夫得令,驾着车去了一家最负盛名的胭脂水粉铺子,江雪在里面好一番捯饬,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的回到了马车上。
眼睛虽然还有些红,但是在脂粉的掩饰下已然看不到之前伤心欲绝的模样。
吕尚恩对她的突然转变有些不解,再怎么心大的人转变也不会这么大。
莫非……
“你心悦五皇子?”
江雪望向吕尚恩,坦然道:“应该是心悦的吧。”
“应该?何解?”
江雪想了想,郑重道:“我每次看见见到他心都会怦怦跳,想着靠近他碰触他。可五皇子不喜欢我,每次见到我唯恐避之不及。
我是国公小姐,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我有我的傲气,既然他不喜欢我,我自当一刀了断对他的痴恋。
于是我不见他不念他也尽量不去想他,可是……”
江雪深吸一口气,怨自己不争气:“可是每每一见到他我就不由自主想要贴近他,我……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恬不知耻,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画本子上说,我这样的是对五皇子一见钟情,可是我从小就认识他呀,一直到大都没有喜欢过他,怎么突然就情不知所起,一见钟情了呐?”
江雪叹了一口气,身体往后靠了靠,神情懊丧:“我翻遍了所有的画本子,都找不到缘由,画本子上说,心悦一个人心里有他、眼中是他、梦里也见他、心心念念全是他,可我见到他就想扑他……看不见他的时候也不想着他呀,我……这样……是不是就是画本子说的……呃……我只是馋五皇子身子而已呀?”
吕尚恩瞳孔缩了缩,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嗯……我想确如你猜测的那样,你只是馋五皇子的身子而已。”
江雪一噎,自嘲:“禽兽呀!”
垮着脸“呸”了一声自己卑鄙龌龊无耻的行径。
想到画本子经常描述这样卑鄙龌龊无耻之徒得手之后的悲残下场不由打了个寒噤。即便英国公府家大势大,也容不下她这样的人渣。
“那我怎么办呢?五皇子避我如蛇蝎,要嫁给他比登天还难。”
“你何时开始喜欢五皇子?”
“啊?哦……我想想,应该是在两年前五皇子的生辰宴上。那时候我跟哥一起去的,宴会上都是年龄相仿的公子贵女,大家都上过同一所书院彼此都认识,玩得很是尽兴。
也不知怎地,我突然就觉得五皇子长得举世无双英姿萃美与众不同。
然后……一有机会就往五皇子身前凑,结果成了笑柄。”
吕尚恩默然,猜的不错的话江雪并非是对五皇子情深一往,而是中了痴情蛊。
只是这蛊毒中得并不深,或是施蛊者能力不够,蛊虫不够成熟便放在了江雪身上。
致使江雪对五皇子虽然有欲望,但并未失了理智对五皇子爱恋成痴唯命是从。
蛊毒产于南昭边疆黎族,黎族与南昭开国皇帝有约,南昭护佑黎族,黎族保护皇权。
皇子魏冉与黎族一女子相恋,女子成为了魏冉的侧妃,成了魏冉争权的贤内助。
后来魏冉宫变失败,魏冉带着残部和侧妃躲入深山避祸。
南昭皇帝仁慈,并未因魏冉侧妃之故迁怒黎族。
黎族族长深感愧对昭皇,又恐下一任昭皇清算黎族,便带着族众偏安一隅发誓永不再踏入红尘。
很明显,江雪身上的蛊毒不是来自于南昭国黎族,唯一的可能是来自忘生谷。
魏冉的侧妃帮着创立忘生谷,成为了第一任妙香阁阁主,她的特长是蛊毒。
后来许是作恶太多,年仅二十几岁便没了性命,一身蛊毒的本事传于了下一任阁主和鬼医无妄。
传承至今妙香阁修习蛊术的人本事虽不及那位早死的侧妃,但也不至于这般无能,连个江雪都操控不了。
若江雪中的蛊不是来自忘生谷,又会是谁下得呐?
还有,受益者是五皇子,那五皇子为何会拒江雪于千里之外?
唯一的解释就是五皇子也是受害者,他对蛊毒一事不知情。
吕尚恩闭了闭眼——有意思。
练就蛊毒的本事不是谁都可以,培养蛊虫更需费时费力费心。
对于普通人来说蛊虫恶心的很,但对于养蛊人来说珍贵无比。
是谁将如此珍贵的蛊放在江雪身上?目地是什么?所图为何?
吕尚恩眼底细碎光芒闪动,眨眼间没入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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