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女太监正拿着扫帚扫雪,见皇后和淑妃来了,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跪下行礼。
“这宫里的雪景,倒不比宫外的差。”锦姝深吸了口气,冷冽的空气里带着雪的清新,让她精神一振,“前头有个欣雪亭,咱们去那里坐坐?”
“全听娘娘的。”
可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不远处的梅树下,依稀看见姜止樾和陈容华。
今日皇帝休沐,也想着来御花园赏雪,身边只带了陈容华和几个太监。
见了皇帝,两人连忙屈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姜止樾快步上前,一把扶住锦姝,眉头微微皱起:“这么冷的天,你又怀着孕,不在宫里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胎像还不稳,仔细着凉。”
话里带着责备,语气却满是担忧。他见锦姝穿了厚披风,又裹了围巾,才稍稍放下心来。
温淑妃是个有眼力见的,连忙拉着陈容华告退。
陈容华也跟着点头,得了皇帝的允许便转身慢慢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
锦姝看着温淑妃的背影,心里有些可惜——本来还想和温淑妃一起赏雪聊天,这下倒好,只剩她和皇帝了。
“你能来赏雪,我就不能来了?”
姜止樾被她逗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你是我的皇后,这宫里,哪有你不能去的地方?我只是担心你身子。”他让秋竹退到一旁,自己扶着锦姝的胳膊,动作轻柔得很。
秋竹同康意早已习惯了这一幕,识趣地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不打扰两人。
锦姝只到姜止樾的肩,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身后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配上漫天飞雪和红墙宫瓦,竟像一幅精致的壁画,说不出的般配。
“这天下间,除了太后,我可是第一个让皇帝亲自搀扶的人吧?”锦姝侧头看他,笑着调侃。
今日的姜止樾穿了件石青色的常服,没穿龙袍,少了几分帝王的凌厉,倒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温润。他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着格外养眼。
“夫妻之间,本就该如此。”姜止樾握紧她的手,语气认真,“况且,能扶着你,我乐意。”
锦姝没再接话,目光突然被前方的红梅林吸引了。那一片红梅,开在皑皑白雪中,枝头的花瓣像火一样,热烈又娇艳,在冷冽的寒冬里,透着一股韧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真好看。”
姜止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觉得惊艳,转头对康意说:“这红梅林是谁负责打理的?赏。”
康意连忙应下,让人去传旨。
“你要是实在喜欢,明年春日,我亲自在凤仪宫的院子里给你种一片红梅。”姜止樾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几分痒意。
“陛下这哄人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姜止樾噗嗤笑出声:“你这是吃醋了?我可告诉你,除了你,别人可没这待遇。”
康意见状,连忙上前帮腔:“娘娘,陛下对您的心意,宫里谁不知道?为了给您寻暖窖里的杏子,陛下前几日还特意嘱咐内务府,一定要选最新鲜的呢。”
锦姝看着姜止樾,眼底满是笑意:“我可胆小得很,陛下可别骗我。”
姜止樾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你要是胆小,这天下就没有胆大的人了!”他忽然想起锦姝六岁时的模样,“你六岁那年,偷偷翻谢府的墙溜出去玩,结果从墙上掉下来,摔了个屁股墩,哭得惊天动地。”
这话一出,旁边的秋竹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年的事,她也记得清清楚楚,自家小姐先前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野丫头。
锦姝面色铁青,瞪了秋竹一眼。
秋竹连忙收住笑,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倒是姜止樾,还在一旁笑个不停。锦姝恼了,挣开他的手,让秋竹扶着自己,转身就往凤仪宫走。
姜止樾见状,连忙追上去。
另一边,温淑妃和陈容华走到了竹林边。雪落在竹叶上,压得竹子微微弯曲,偶尔有雪粒子从竹叶上滑落,发出“簌簌”的声响。
温淑妃看着远处的雪景,轻声问:“你身子如今怎么样了?前几日太医来诊脉,说你气血还是虚。”
陈容华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声音轻轻的:“好多了,只是……再也回不到刚进东宫时的样子了。”
她在东宫当良媛时,曾怀过一个孩子,可惜后来意外小产,自那以后,身子就一直不好,再也没能怀上。
温淑妃叹了口气,“好好养身子,总会有机会的。”
陈容华勉强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光彩:“姐姐就别安慰我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很难再有孩子了。
温淑妃看着她落寞的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站在竹林边,静静地看着雪景,各自想着心事。雪还在飘着,将两人的身影,轻轻裹进了这片静谧的白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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