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的窗纱被春日的风轻轻吹动,紫檀木案上摊着厚厚的秀女册子,每页都贴着秀女的画像,旁侧标注着家世、年龄。
锦姝靠在软榻上,手指划过册子上的名字,时不时与身旁的秋竹低声商议。不多时,两人便挑出了八位秀女,其余的则拟了名单,分去给宗室子弟做妻室。
“顺禄,把这挑好的册子和分宗亲人的名单,送去乾清宫给陛下过目。”锦姝将册子拢在一起,指尖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位分和宫殿什么的都按照家世拟好了,结果是不是这般还得皇帝说了算。
“哎,奴才这就去!”顺禄双手接过册子,弓着身子退了出去,转身就吩咐小太监快马加鞭往乾清宫送。
这类跑腿的活,向来是太监们做得多,他跟着锦姝这些日子,早已摸透了她的性子,做事格外利落。
“娘娘,您都看了一上午了,歇会吧?”秋竹端来一碗温热的菊花茶,看着锦姝眼底淡淡的青色,心疼地说,“这册子费眼,您怀着孕,可不能累着。”
“可不是嘛,我现在一看到字就头疼。”锦姝接过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就朝梅心招手,“梅心,快过来帮我按按太阳穴,实在撑不住了。”
梅心连忙上前,绕到锦姝身后,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太阳穴上,手法娴熟地揉按着。她力道把控得极好,不轻不重,刚好能缓解酸胀。
锦姝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渐渐放松下来,嘴里还不忘抱怨:“要不是选秀这事儿躲不开,我才懒得管呢,真是折腾人。”
“娘娘可千万要保重身子。”梅心一边按,一边轻声劝,“小皇子还等着您呢。”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锦姝缓缓睁开眼,脸上的疲态消了些,精神也清爽了不少。她伸了个懒腰,笑道:“还是你手艺好,这下舒服多了。”
“瞧您累的,在谢家时,您哪受过这份罪啊。”秋竹叹了口气——从前在谢家,锦姝是娇养的小姐,每日只需要读书、绣花,哪用管这些勾心斗角的琐事。
锦姝无奈地摇头:“谁说不是呢?早知道当皇后这么累,当初我才不认识姜止樾呢。”
她忽然想起沈知昀——若是当年早早和沈知昀定了亲,如今或许早已过上安稳日子,哪用困在这深宫,应付这些烦心事,太子妃的册封哪还能轮到她。
小太监去乾清宫也有一阵子,约莫着也快从回来了。
他回来向顺禄禀报时,锦姝已然坐直了身子。
顺禄得了消息便进来,连忙行礼:“娘娘,陛下看过册子了。”
“哦?没说什么?”锦姝抬眼看向他,见他脸上带着几分郁色,心里便有了数。
顺禄低着头,声音闷闷的:“陛下说,给江秀女加个封号,用‘妍’字,封她为妍才人。”
他心里替锦姝不平——娘娘刚拟好位分,陛下就特意给江疏月加封号,这不是打娘娘的脸吗?可他只是个奴才,哪敢质疑皇帝,只能把不满憋在心里。
他一个先前伺候太妃的阉人,如今能伺候皇后就不错了,又怎么敢说。
“‘妍’字好啊,寓意貌美,江疏月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锦姝倒没在意,反而笑了笑,“你别拉着脸了,一个封号而已,不算什么。”
“娘娘您还惬意呢?”顺禄急了,“这江秀女有个堂姐江昭容在宫里,如今又得了封号,指不定将来能越过昭容,甚至……成为娘娘的对头啊!”
他跟着锦姝,自然盼着主子好,主子过得安稳,他们这些奴才才有好日子过。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锦姝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只要她识相,不惹到我头上,便随她去。”话虽如此,她心里却也有了数——江疏月有江昭容撑腰,又得了皇帝的格外关照,日后怕是少不了要生些事端。
既然位分和封号都定了,内务府便立刻派人去传消息,定下四月初一新人入宫。
八位新人中,赵千晗位分最高,被分到了永安宫的临华殿;沈昭怜封了贵人,安排进了温淑妃的芙蓉宫;江疏月虽只是才人,却因得了“妍”字封号,成了几人中最惹眼的一个。
要是她家世好点也能得个贵人,要不是看在有个堂姐在宫里头,她还不能坐在才人的位子上。
夜间,姜止樾又来了。
“今日累坏了吧?”他笑着上前,伸手捏了捏锦姝有些酸痛的腰。“还酸不酸?”
锦姝嗯了声,算是回答第一句话了,“秋竹帮我按过了,如今也不酸了。”
“过几日新人入宫,也是苦了你,要天天早起了,可不困死你啊。”说这话的时,姜止樾还摇了摇头。
锦姝今日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导致同他说话都有些接不上,姜止樾看她有些困倦也没有多和她聊了。
——
转眼到了四月初二,天朗气清,风轻云淡,不刮风也不下雨的,正是新人入宫的好日子。
内务府早早便派了宫女去各宫伺候,沈昭怜那边,锦姝还特意叮嘱挑了几个机灵的,怕她初入宫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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