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明被秘密送回府时,天已蒙蒙亮。他如同惊弓之鸟,将自己反锁在书房内,对着将尽的烛火,一遍遍回想叶纨那冰冷的目光和不容置疑的条件。
指证贵妃……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颤,但脑海中浮现全家老小被推上刑场的幻影,更让他不寒而栗。
“没有退路了……”他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他用颤抖的手打开暗格,取出藏得最深的一本私密笔记——上面记录着他与贵妃联络的密语、几处秘密会见的地点,还有一两个贵妃身边人的把柄。
“要活命,就得把这些都交出去。”他苦笑一声,脸上的肥肉不自然地抽搐着。
与此同时,叶纨已悄然返回黑风寨。晨雾未散,山间寒意刺骨,她却丝毫不觉,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萧景琰的高热虽退,但身体依旧虚弱。听闻叶纨成功策反赵德明,他强撑着坐起,肩头的伤因动作牵扯而渗出些许血渍。
“赵德明此人反复无常,其证词恐难尽信。”他咳嗽着,苍白的脸上写满忧虑,“且贵妃心机深沉,一旦察觉赵德明异动,必会先下手为强。”
“我知道。”
叶纨将一碗刚煎好的药递给他,药汤冒着热气,苦涩的气味在营帐中弥漫。
“所以不能只靠他一张嘴。我们需要更多的佐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让贵妃无从辩驳。”她顿了顿,目光锐利,“而且,动作必须要快。赵德明失踪一夜,贵妃那边很快会起疑。”
她铺开一张纸,上面是她凭借记忆勾勒的京城关系网与事件时间线。
“赵德明的证词,需与陈记药行的账册、永昌王府侧妃的病症记录、以及我们掌握的贵妃调动‘影之力’的迹象相互印证。重点要突出她为达目的,不惜动用邪术、危害江山社稷。”
萧景琰凝神看着那张脉络清晰的图,眼中闪过赞赏与复杂情绪。
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让他微微皱眉。
“你布局之深,思虑之周,远非常人能及。”他顿了顿,“只是...此事凶险万分,一旦失败...”
“一旦失败,你我皆是万劫不复。”叶纨平静地接过他的话,将空碗放在一旁简陋的木桌上,“所以,我们不能失败。”
她转向一旁待命的将领:“沈青。”
“末将在!”沈青抱拳上前。
“你亲自带几个绝对可靠、身手敏捷的人,潜入京城。”叶纨从袖中取出三枚蜡封的细竹筒,“将这里面的证据副本,分别投递给诚王爷、镇国公老将军,还有...督察院左都御史刘大人。这三人素有声望、立场相对中立,且都与贵妃不甚和睦。”
她眼神凝重:“不必一次性给全,三天内分批投放,间隔要错开,制造悬念和持续的关注。
投放地点要选在他们常去却又相对私密的场所——诚王爷喜好的‘听雨轩’茶楼雅间,镇国公每月初一必去的城西马场更衣室,刘大人散朝后常独自踱步的御河边第三个石凳下。”
“是!”沈青双手接过竹筒,小心翼翼收入怀中,“末将明白!定不辱命!”
“另外,”叶纨看向萧景琰,声音放缓些许,“殿下需要尽快拟一封陈情书,陈诉冤情,并揭露贵妃恶行。不必过于详细,但要字字泣血,彰显忠良被诬之痛。”
“待证据发酵、朝野议论鼎沸之时,此信便是点燃炸药的引信。”
萧景琰重重点头,眼中燃起久违的光:“我即刻便写。”他顿了顿,“只是...父皇病重,如今朝政多由贵妃一党把持,这封信如何才能递到该看的人手中?”
叶纨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殿下忘了?下月十五,是太后六十寿辰。按照祖制,即便陛下病重不能亲临,寿宴仍会从简举行。届时,宗室齐聚,朝臣叩贺...”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明。
萧景琰瞳孔微缩:“你想在寿宴上当众...”
“当众呈情,众目睽睽之下,任谁也不敢公然压下。”叶纨接过话头,“况且太后素来疼爱殿下,又对贵妃早有微词,这是最好的时机。”
萧景琰沉默片刻,重重点头:“好。只是...我们如何进入寿宴?我现在仍是‘叛国潜逃’的钦犯。”
“这便需要赵德明的‘配合’了。”叶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手中有一份可以证明你清白的兵部密档副本,虽然不足以完全翻案,但足以让太后下令暂缓对你的追捕,允你入宫陈情。”
她走到营帐门边,掀起厚重的门帘,望向远处渐亮的天空:“更何况,届时我们手中掌握的,将不止是赵德明一人的证词。”
???
安排完这些,叶纨走到营房外,深吸了一口山间清冷的空气。
晨光刺破雾霭,在山峦间投下道道光柱,本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却因山下密密麻麻的军营而蒙上一层肃杀。
脑海中系统的沉寂依旧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仿佛在暴风雨前失去了最灵敏的耳朵。她必须更加依靠自己的观察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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