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的心脏骤然缩紧,握着门闩的手顿在半空,指尖的凉意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
腕间的手链跳动得愈发急促,温热感几乎要灼穿皮肤。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悸,故意放缓语气,声音带着刚受惊吓后的沙哑:“苏管家刚走,怎会这么快派护卫来?我瞧着你眼生得很,可有腰牌?”
“护卫”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抬手将腰间的腰牌解下,递到门缝前:“三小姐细看,这是府中护卫的腰牌,小人是今日刚被调来当差的,故而三小姐不认得。”
灵汐借着月光望去,腰牌的确是宰相府的样式,刻着“苏府护卫”四个字,边缘还带着新鲜的打磨痕迹,倒不像是伪造的。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疑虑越重——黑影刚走,就有“新护卫”上门,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既是新调来的,怎知我这小院进了贼?”灵汐追问,目光死死盯着他藏在袖中的手,“方才我喊抓贼时,你在何处?”
“护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依旧平稳:“小人恰好在附近巡夜,听见动静就赶来了。苏管家担心三小姐安危,特意吩咐小人留下守夜。”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可灵汐分明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指节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腕间的手链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灵汐的指尖。她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拉开门闩,朝着“护卫”的手腕抓去——她要亲自确认,这双手是不是方才被手链灼伤的那双手。
“护卫”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开门动手,眼神一沉,下意识地后退躲避。可灵汐的动作更快,指尖精准地擦过他的手腕,触到一片粗糙的温热——那是新鲜疤痕才有的触感!
“果然是你!”灵汐厉声喝道,同时抓起门边的木棍,朝着他的胸口狠狠砸去。
“护卫”脸色彻底变了,不再伪装,侧身避开木棍的同时,伸手朝着灵汐的腕间抓来,目标直指那枚手链:“敬酒不吃吃罚酒!把手链交出来,我饶你不死!”他的声音不再刻意压低,沙哑中带着几分狠戾,正是方才黑影的声音。
灵汐早有准备,侧身躲开他的抓捕,同时放声大喊:“苏管家!快来!贼还没走!”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想办法吸引旁人过来。
“护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不再犹豫,身形如箭般朝着灵汐扑来,掌风凌厉,显然是想速战速决。灵汐凭借身体的敏捷左躲右闪,可还是被他的掌风扫到了胳膊,一阵剧痛传来,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木棍。
就在这危急时刻,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住手!”
这声音洪亮如钟,震得人耳膜发疼。“护卫”脸色骤变,显然对这声音极为忌惮。他看了一眼灵汐腕间的手链,又瞥了一眼院外,眼中满是不甘,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转身翻墙而逃,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灵汐扶着墙壁喘着粗气,抬头望去,只见院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高大男子,月光洒在他的铠甲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他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不敢直视。
更让灵汐震惊的是,男子的腰间佩着一枚虎头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萧”字——这竟是当朝赫赫有名的镇国大将军,萧惊寒!
他怎么会出现在宰相府?还恰好救了自己?
萧惊寒的目光落在灵汐身上,扫过她泛红的胳膊和院中的狼藉,眉头微微皱起:“你就是苏相的三小姐,苏清颜?”
灵汐定了定神,连忙躬身行礼:“正是小女。多谢将军出手相救,不知将军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萧惊寒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迈步走进院子,目光在院中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地上那枚烟雾弹的残渣上,眼神变得愈发深邃:“方才那黑影,是冲着你来的?”
灵汐刚想开口,腕间的手链突然再次泛起温热,这次的暖意中竟带着几分熟悉的悸动。她抬头看向萧惊寒,只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眼神复杂难辨,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就在这时,苏文渊和王氏带着一众仆役匆匆赶来,见院中站着萧惊寒,连忙上前见礼:“不知将军驾临,有失远迎,望将军恕罪!”
萧惊寒收回目光,对着苏文渊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将军路过此地,听闻府中有贼,便进来看看。苏相,你这府中的安保,怕是该好好整顿了。”
苏文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连连应是。王氏则偷偷打量着灵汐,见她安然无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即又换上谄媚的笑容,对着萧惊寒嘘寒问暖。
灵汐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疑惑。萧惊寒深夜路过宰相府,未免太过巧合。更让她在意的是,他刚才看自己手链的眼神,以及手链莫名的悸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惊寒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她,突然开口道:“三小姐方才受惊了。本将军府中恰好有上好的金疮药,不如随本将军回府取药,顺便……聊聊那黑影的事情?”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苏文渊和王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解。灵汐更是心头一跳,萧惊寒分明是在刻意接近自己,他的目的,难道也是那枚手链?
她看着萧惊寒锐利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就在她准备点头时,腕间的手链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召唤。
而她没注意到,萧惊寒的指尖悄然划过腰间的令牌,令牌背面,竟刻着一个与她手链上一模一样的古朴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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