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连忙笑着回了半礼道:“林姑娘切莫见怪,我们夫人实在是分不了身,这才让我来迎姑娘的。”
林惊雨连忙笑着道:“今日是府上大喜的日子,我怎么会见怪呢。”
胡嬷嬷直接领着她到了后院林大姑娘的院中,一路过去府中都有些喧闹,到处都透着喜气洋洋,反而是林大姑娘的院中有着几分安静。
林惊雨被引进去的时候,林大姑娘独自凭窗坐着,胡嬷嬷见了连忙过去关窗户,道:“我的大姑娘啊,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坐在窗户边。这要是寒气入体了,可怎么办?”
林大姑娘回过神来,见是林惊雨过来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那林姑娘来得正好,给我诊诊脉,顺便开个方子。”
林惊雨见她说笑,这才上前送上了贺礼,笑着道:“那我就给大姑娘把把脉。”
林大姑娘倒是也不避忌,直接伸手给她诊脉。
林惊雨略微净手,食指和中指轻轻落在了她洁白的腕子上。
一开始她尚且面带笑容,然而渐渐笑容就消失了。
一旁胡嬷嬷不由跟着心中紧绷了起来,忍不住问道:“林姑娘,我家大姑娘……”
林惊雨抿了下唇,转而笑着道:“我看大姑娘是真的有些受了风寒了,胡嬷嬷快让人给煮些驱寒的姜汤送来吧。”
胡嬷嬷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林大姑娘道:“大姑娘这般,身边的丫鬟也是要受罚的。”
林大姑娘连忙道:“她们不过是扭不过我,再说了,如今大家都忙着呢,等回头我再罚她们。”
胡嬷嬷无奈叹了口气,留下了个小丫鬟在这边照应,这才盯着人去熬姜汤去了。
林大姑娘冲林惊雨笑了笑,道:“林姑娘尝尝这茶,是杭州那边送来的,味道很是不错。”
“杭州的龙井?”林惊雨下意识说了一句,再品了品茶水,忍不住道:“雨前的?”
林大姑娘愣住了,见林惊雨抬头看过去这才连忙笑着道:“没想到林姑娘竟然是品茶高手。”
林惊雨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与林大姑娘原本也不熟悉,两个人枯坐了一会儿,除了说茶就再没有别的话可聊了。
正当她想要告辞的时候,林大姑娘突然低声道:“我听人说,林姑娘是被董家三奶奶在水边救下的,救下之后就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可真有此事?”
林惊雨抬头看过去,笑了下道:“确有此事。”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林大姑娘轻轻“哦”了一声,这才缓缓道:“可林姑娘没有忘记这一身的医术?”
“大约真的是从小耳濡目染吧,所以虽然忘记了一些往事,却把从小学的医术记得更清楚了些。”林惊雨倒是没有什么心虚的,有这样疑惑的人不少,林大姑娘并不是头一个。
“那林姑娘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双亲了吗?”林大姑娘突然问。
林惊雨皱眉,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不知道大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查她的底吗?还是说,已经查了她的底了?
这个身体之前究竟是什么身份,有没有学医,林惊雨半分不知道。若真被有心人查出来什么端倪的话……
林惊雨抿着唇,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求救对象竟然是瑾王!
只怕瑾王要知道她是个来历有问题的人,会第一个要她的命吧?她怎么会想到找他求救?
林大姑娘也看出了林惊雨的紧绷,连忙露出了些许微笑,道:“林姑娘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恶意,只是——”
她说着起身,大约是起得有些急,那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个站立不稳就往前栽了下去。
林惊雨下意识和一旁的小丫鬟扶住了林大姑娘,再见她脸色不太对,连忙扶着她坐下伸手就去掐人中。
“大姑娘这是怎么了?”
林惊雨稳住了心神,道:“之前不是说了吹了寒风着凉了吗?这一冷一热的,人就容易头晕。”
她看着林大姑娘双眼渐渐恢复清明,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道:“你去看看胡嬷嬷回来了没。”
小丫鬟六神无主,如今听林惊雨的吩咐就连忙出去查看。
林惊雨正想起身,却被林大姑娘死死抓住了手腕,“我究竟是怎么了?”
林大姑娘身体不算差,纵然吹了冷风也不至于晕厥过去。想起之前林惊雨与胡嬷嬷说的话,她心中一紧,“我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林惊雨闻言却没有笑着安抚,只顺势坐在了林大姑娘身边,沉声道:“大姑娘不是隐疾。”
“不是隐疾?”林大姑娘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恰好胡嬷嬷此时带着林夫人一并来了,甚至还让之前的小丫鬟守在了门外。
林夫人一进来就见到林大姑娘有气无力靠在林惊雨的身上,先是一惊立刻就扑过去道:“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林大姑娘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坐了起来,道:“刚刚起身猛了些,有些头晕。幸而林姑娘在这里,才没有出大事。”
林夫人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这才看向林惊雨道:“林姑娘再帮我儿诊诊脉吧。这几日府中忙碌,我一时也顾不上,之前听闻她屋中已经病倒了两、三人……”
“病倒了两、三人?”林惊雨猛然抬头看过去,“那些个人病倒前是什么症状?”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谁也没有注意过家中丫鬟的情况,病了就挪出去养着,要是好了就再回来伺候,好不了的话就给他们家里一些银子了事。若是被人牙子卖进来的,更是一卷破席扔到城外乱葬岗就是了。
林夫人连忙叫胡嬷嬷去把林大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叫来,因为少了三个帮手的缘故,这些人忙得团团转,自然没有在林大姑娘身边伺候。
幸而林大姑娘喜静,并不觉得她们怠慢,反而还给病倒的三个人送了不少的东西。
此时余下的人被匆匆叫回来,让她们都有些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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