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为我们所处的世界的真实与否是由什么决定的呢？王？”
穿着白大褂的Icarus·Black先生喝了一口咖啡。
少年模样的G·K·王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皱眉回答道：“记忆。”
布莱克点点头，他是阿卡姆疯人院附属疗养院的心理医生之一，而且一向很关心这个由几个评价为无危险的病人收养的小孩子，毕竟是在这种地方生活了十几年，少年人的心理健康是需要关心的。
布莱克把咖啡杯放到桌上，然后说道：“记忆吗？很有意思，可以细说说吗？”
王看了看面容和善的布莱克医生，然后说道：“记忆决定了一个人的自我认知，所以记忆，最为重要。”
王钟毓用力地在记忆这个单词上加了重音。
布莱克似乎有点理解了，点点头，示意少年继续说。
王钟毓扶了一下眼镜，这是他的超人同款黑框眼镜。
“人生理上的死亡可看成是自我的死亡、意识的消失、记忆的消散，葬礼上的死亡是在众人认知中的死亡，第三次被遗忘而且所有痕迹都消失的死亡便可看成是于世界记忆中的死亡，在科幻小说中对永生和复活的讨论中也总是涉及到记忆，意识上传、记忆复制粘贴、克隆人、换脑手术，这些都很有趣，不是吗？”
说完之后他笑了笑。
伊卡洛斯·布莱克皱眉思索了几秒钟，然后试探着开口：“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复活或永生才是真正的完美的呢？”
王钟毓面色变得严肃了很多，苦苦思索了半分多钟，而对面的布莱克医生也是沉默地在思考着什么……
又过了不知道是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布莱克将凉了的咖啡全喝了，然后取了一杯牛奶递给了王。
布莱克打了个哈欠，看了看面色从小到大一直带着病态苍白的G·King·Wang。
这个少年的浅棕榈色瞳孔很好看，但那种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健康。
虽然布莱克知道这个瘦削的男孩是在不到十岁时就有独自教训新人的能力了，但他还是有点奇怪这个看着并不强壮的家伙怎么有那样强大的身体素质。
王钟毓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伊卡洛斯医生，也许你能明白，记忆的延续和生命的延续都是一个生命存在的意义……我不知道真正的复活存不存在，但我觉得，”
王钟毓顿了顿，表情变的严肃了些，语气也愈发冷静认真：“我觉得，永生应该是一种延续，是没有中断的持续的状态。”
伊卡洛斯若有所思，然后笑着耸耸肩，说道：“很有趣的哲学观点，我比较认同，嗯，是的，延续、持续，一种状态……”
医生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一种持续的状态，嗯，很不错的描述。”
王钟毓和医生对视了一下，似乎觉得双方的思想产生了某种共鸣。
医生从桌上随手拿了一本书递给王钟毓，说道：“那几本科幻小说你都看完了，这次换换口味？”
王钟毓挑挑眉，那是一本包装干净简洁却又不失精致的书，很有吸引力。
《尼采诗集》？
书皮上还有着一行华丽的花体英文：I am the sun， bringing light and heat to people.
王钟毓笑着接过了这本书，说道：“谢谢。”
医生摆摆手，一边低头整理桌上的一些文件一边随口说道：“G·K，我之前看你在学校的成绩似乎非常不错，想好要去哪所大学了吗？”
王钟毓耸耸肩，摊手道：“谁知道呢？”
医生笑了笑，抬头看了像是亚裔和西方人种混血的少年一眼，然后一边找什么东西一边说道：“也许你可以试试靠体育运动的加分去报考一个常春藤联盟的院校？”
王钟毓屈伸了几下手指，他这具调制躯体的身体素质甚至已经超过了现实，如果说现实中的他是一个有着钢铁侠装备的美国队长，那这副游戏身体就是一个虽然不会飞但能力更全面也更强大的祖国人。
又或者说与超级小子更相似？（某部漫画中人类基因加氪星人基因制造的实验体，少年时是反派，后来心智成熟后成为超级英雄）
同样不会飞，同样强大。
王钟毓随意地翻阅了几下尼采诗集，一边看诗一边说道:“伊卡医生，你知道的，体育运动和偏于实用的科学研究都只是我的爱好罢了，哲学、宇宙之美、基础物理，这些才是我真正喜爱的东西……”
伊卡洛斯·布莱克一边拿着一支笔在几份文件上写着什么，随意开玩笑道：“哦，那些橄榄球运动员要是听了GK你这句话恐怕要吃了酸柠檬一样了～”
“嗯哼…”
王钟毓不置可否地哼唧了一声。
Icarus·Black不再出声，专注地写着文件。
办公室变得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笔尖的沙沙声。
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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