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海棠有过节吗？”舒云回过神来，看向柳毓珄。
他仔细回想了下，这俩人没啥过节呀。当年她纠缠神尊，爱慕神尊的郗简对她颇有微词，但海棠言语中还是维护她的。
柳毓珄沉默不语。
骆执秋淡淡来了一句，“当年的幽都山，乃是神坠之地，就算是上神也不能毫发无损的从幽都山上空飞过。”
“所以呢？”舒云好奇道。
“当年她从幽都山现世，被山黎族长黎修庸照顾过一段时日。”骆执秋后悔道。
舒云恍然大悟，原来是因着黎修庸，难怪了。
当年他虽然年纪小，但也听说过黎修庸虽恶贯满盈，但对自己人还是掏心掏肺的，追随他的人不少，且忠心耿耿。
骆执秋顿了顿继续道：
“当时我跟黎修庸在幽都山一战，受伤严重，为了不让黎修庸看出端倪。便离开幽都山，没有把她带回来，我应该把她带回来的。”
这样就不会给她认识黎修庸的机会，她就不会那么叛逆，在乔松和南帝之间反复横跳，来回挑拨。
以至于后来双方都不信任她，都想灭掉她。
“怪不得后来你对她的来历三缄其口。”苏意开口道。
“我跟她的功法是一路的。”骆执秋坦然道，“当时她能够随意出入咸灵山，我想那个时候你们都猜到了。”
“是啊。”苏意怅惘道，“大家都猜到了，尤其是乔松和南帝。”
见两位长者诉说当年旧事，舒云冷不丁来了一句：
“她把幽都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简直是个异类。”
他心道：要不是你把海棠的魂魄附在朱厌身上，我也不会误杀她。
明知道我是群妖国国主，其他人看到我都会就算不讨好，也不会想着与我为难。
就她生怕自己仇家少，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肯说两句软话。
当年就是这么个破脾气，把上神们得罪个干净，也就桑乾和师傅对她不离不弃。她倒好，转头就戏耍了师父的挚爱。
“怎么我道了个歉，你就准备把我划为异类了。”柳毓珄愤愤不平道。
要是苏意骂她，她也就认了，但舒云算怎么回事。
舒云被她噎住：她难道就不知道杀准师娘是一生都弥补不了的罪恶吗？
“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呢？”舒云疑惑道，“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你知道师父为幽都付出了多少吗？”
他没有往下说，再说下去就要牵扯桑乾杀琉璃雪之事。
苏意无力地摇了摇头，“她一出世便是上神，何况现在的幽都山已经比当年温和多了。”
“师父。”舒云委屈道。
苏意爱抚地看着他，正要说什么，却听到柳毓珄给他秘密传讯道：“神尊都接受不了的事实，何况是他？难得糊涂，算了。”
他拍拍舒云的手背，“幽都已经很温和了。”
至少他还能当一百多年幽都掌门，若是在当年，幽都山可以让他掉层皮。
但柳毓珄在幽都山来去自由。
这也是当年乔松和南帝虽然知道柳毓珄来历不明，但还是极力拉拢她的原因。
闻言柳毓珄深受感动，都在这个份上了，苏意还在宽慰她。
明明当年是她兴趣所致，单纯出于好奇和报复，把海棠的魂魄附在神兽朱厌身上。
“那你也不能活活折磨国主。”舒云铁了心要把气撒在柳毓珄身上。
要不是她折磨海棠，将她的灵魂附在朱厌身上，以至于他误杀封离月。
“或许阿毓是想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呢？”骆执秋缓缓道。
见他给自己开脱，柳毓珄非常感动，道：“不是，单纯折磨她。”
她极力否认，刚刚她看的真切，单纯不耻海棠血染故乡的为人，更讨厌她仰仗苏意的名声，以至于大家觉得她屠杀族人没错。
“你不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引，你给了海棠一线生机，这本身就是一种恩赐。”骆执秋循循善诱。
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难道她不知道，一旦她认了某个罪名，终将伴随一生吗？
明明苏意最在意她的品行了。
“我洗去她的灵力和记忆，但她对于变强的欲望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我就想看看没了好运，她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强。”
在灵力充沛之际，海棠靠着黎修庸的推荐，得益于苏意的提点，靠着仙山的灵力，迅速飞升上神。
但没了这些高人提点之后呢？
她便走错了路，就像之前一样，剑锋对准自己多年的亲人邻居。
“你说的没错。”苏意苦笑道，“她一直是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所以当她是封离月时，我就像当年的乔松一样，把她利用殆尽。”
就是乔松一直不肯信任海棠，指使她挥剑朝向昔日亲人。
“其实我跟乔松也没什么不同。”他总结道。
无非就是仗着苏意喜欢，黎修庸纵容，她在六界才名声大噪。
舒云有些心疼他，轻声唤道：“师父。”
“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为何要有‘圣祭’了吧。”柳毓珄赶紧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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