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空下来的右手，重新捏住苏萌的下巴，接着未完的话说道：“近来你好像很经常怕我，我做什么你都怕。抱你也是，亲你也是，没给你点准备时间就好像……我是个变态一样？”
“不是……我没有。”苏萌不停地摇着头说道。
陆铭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停了下来，又道：“又是没有。我一直没问你，亲热都需要准备，你是在准备什么？”
“难不成……”陆铭靠近了一些，嘴唇微微贴着苏萌的双唇，魅惑地说，“是在准备把我想象成叶纪珩？”
“我不……”苏萌还想摇头，可是陆铭没给她机会。
她刚动了动脖子就被陆铭强势地捏着下巴押回原位，被迫跟他面对面……或者说是面贴面。
陆铭看着她瞳孔里的倒影，明明此刻映出的是自己的影子，可他越看，越觉得那是叶纪珩。
他看着她瞳孔中的小小身影，轻声道：“如果你想，可以趁现在这个机会，再把我想象成他。我这次可以尽量做到……不介意。”
苏萌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下一秒，恐惧再次将她包围。
陆铭原本捏住她下巴的手突然松开，转向她的领口。
她从今天早上醒来就一直穿的是睡衣，款式是规规整整的衬衫型，跟男性睡衣还有一点像。衣服是宽大的，扣上扣子后的领子呈“V”型，恰好开至锁骨下方，最是不经拽。
陆铭不但把手放到苏萌那件睡衣领子的接口处，还歪过头，双唇转向她的脖颈。
“不要不要！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苏萌挣扎着，双腿不断地蹬着，双手也不断地向上使着劲，拼尽全力想挣脱开束缚。
可陆铭只一腿、一手就将她完全禁锢住。苏萌的求饶和挣扎起不到半点作用，他没有收手的意思，右手甚至还在坚持不懈地往下解着她的扣子。
“停下，我求你了，停……停啊……”苏萌的眼泪跟失了阀门似的，再次止不住地流，被她枕着的头发已经湿透了，连下面的被褥都湿透了。
陆铭仍跟听不到似的，手上动作不停，扣子解到第四颗，他的唇也移到苏萌的锁骨处。
他的衣服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她胸前裸露的肌肤，寒冷瞬间从苏萌的胸口延伸到四肢。
感受从记忆深处被捞起，那些近几次好不容易被心理治疗压下的恐惧和回忆，一股脑地全涌上苏萌的脑海。
王闯当时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有动过一个念头，就是死。当时是路过的一对情侣救了她。
可是现在……还有谁能来救她？
没有了……
“别脱了别脱了别脱了！怎么样能让你解气，你告诉我啊！打我好不好？骂我好不好？你别碰我，别碰我！”苏萌此刻全然没了陆铭口中的软糯模样，扯着一把沙哑到破碎的嗓子，歇斯底里地喊着。
跟陆铭比起来，现在的苏萌反倒更像个疯子。
她那些歇斯底里的话没有对象，全是潜意识里下意识喊出的东西，更大可能是她在地下车库那夜想对王闯喊，却怎么都喊不出的那些话。
陆铭被她的反应吓到了。
他知道她感冒了，所以也知道这样拼尽全力喊出的话会对她的嗓子造成多大的伤害。
可苏萌就跟不知道疼……或者感觉不到疼似的，在陆铭停下动作后还不断地用哑到没有声音的嗓子不断地喃喃着。
“别碰我……要我怎样都可以……要我死也可以。我求求你……我把命换给你好不好？别动我……”
苏萌像失了智似的，陆铭停了，她也还没停。陆铭松开了她的手脚，从她身上起来了，她仍是双目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嘴里不断地向“某个人”发出乞求。
陆铭看着苏萌像个没了灵魂的娃娃一样在床上躺着，心脏突然一阵抽痛。
叶纪珩的话突然回响在他的耳边，说的是——她身体不舒服，你有什么事情都等……
他说不劳叶纪珩费心，结果他却没有等，甚至还……
愧疚伴随着恐惧在他心上生成，他慌了，慌得连手都有些抖。他不敢去碰苏萌，不敢拉她的手，甚至都不敢开口跟她说一句话。
苏萌刚刚甚至……都动了求死的念头。
“混蛋吗？”陆铭在心里问自己，答案是肯定的。
他身形不稳地站起身，状态有些麻木。低头看了眼床上苏萌的姿态，自他放开她之后，她的姿势仍停留在刚刚被强迫的状态。
衣服凌乱，领口大开，双腿微张，双手掌心朝上垂在两侧，整个人看起来了无一丝生气。
陆铭现在能想到的是逃，逃出这个空间，逃离苏萌的视野范围。
他怕，怕继续停留在她周围会不断地造成她的恐惧。所以他只能逃。
他的双手攥得紧紧的，在迈开脚步前，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苏萌一整个身子都盖住。
此举不是为了遮盖自己犯的丑行，而是把尊严还给苏萌。
出了苏萌的房门，陆铭顺手把门给带上，但是他自己却没有离开。
他不敢。
他怕苏萌出事，怕她会真的想不开。好在苏萌刚刚发了疯似的叫醒了他，否则陆铭无法想象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无法想象事情会走到哪个局面，最终会换来一个怎样令人崩溃的后果。
他在外面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内心极度懊恼，抬手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而苏萌，此刻她的身子在被子的遮盖下，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她刚刚虽然一直在求饶，但是内心的倔强与坚强还是为她拉紧了最后一根线，让她可以一直撑着去反抗，连哭都是无声的。
可是她内心强撑着的坚强最后还是在陆铭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全部溃不成军。
她在床上蜷缩了下身子，最后慢慢爬起，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用被子包裹了自己全身。
“呜……”这一声哭泣还有隐忍，是苏萌咬着手指发出的。
不过她能忍的也只有这一次，再往后就忍不下了。当她的牙齿咬不住手指，哭泣的声音就再也挡不住了。
“啊……”那种崩溃撕心裂肺，哪怕苏萌把头埋进臂弯中也无济于事。声音仍能穿过门板的格挡，直接传入了陆铭的耳中。
那阵哭声……简直可以把陆铭直接撕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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