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问句，但笑脸人丝毫没有在意苏阳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就推开了门。
门内的装潢与外头一样奢华，毫不吝啬地使用着大面积的金色，各种不亚于大教堂内的精致雕花到处都是。
传说人年纪越大越喜欢金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而在房屋中间的餐桌上，一个文官打扮的中年人正在大快朵颐。
桌子上满满当当地摆着各种食物，其中许多食物的原材料苏阳只在书上见过插图，它们被做成非常值钱的样子，却像是不要钱一样乱七八糟地摆着。
听到笑脸人和苏阳进来，那文官这才抬起头，疑惑道：“你们是谁？”
这个人苏阳有印象，之前奥斯汀乘着战车招摇过市彰显他“击退兽族”的战功的时候，跟在他旁边的就有这个人。
“我是来替蝎子拿钱的。”笑脸人说道，“苏阳死了，该付钱了。”
第一次听到自己死了的消息，苏阳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决定先闭嘴听下去。
文官皱着眉头质疑道：“蝎子呢？为什么不是他来？”
笑脸人则是指了指自己身上那半边血：“他手里的业务现在我接手了。”
文官看向笑脸人的眼神里有些厌恶，“茹毛饮血的下等人……”他小声嘀咕着，然后随手指了指旁边——那儿放着一个钱袋。
“那里就是。”他不耐烦地说道，“既然你接手了蝎子的活，那规矩你也应该知道。”
“当然明白~”笑脸人将钱袋拿起来颠了颠，里面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响声，“不能透露和奥斯汀先生的关系……对吧？”
“知道就闭嘴！”文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笑脸人，然后有些不快地挥了挥手，“好了，快滚吧！”
“如您所愿~”
笑脸人弯腰行了个极其夸张的大礼，然后带着苏阳就出了房间。那守卫的尸体还立在原处，血却差不多已经喷干净了，身后还传来那文官疑惑的声音：“什么味道？”
而在他们再次来到屋顶，服务员尖锐的叫声也随之而来。
苏阳沉默地跟着笑脸人，回到了自家楼顶的天台上。
对方把玩着钱袋，熟练地从中抽出一枚金冠，“这是我的劳务费。”然后将钱袋朝苏阳这儿一抛。
苏阳接住钱袋，皱着眉头看向笑脸人：“为什么要帮我？别说是为了这一金币。”
“我说过了，是为了交个朋友。”
“蝎子是谁？”
“佣兵的中间人，臭水沟里死不足惜的一只蟑螂。”
“奥斯汀为什么要杀我？”
“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笑脸人“嘿嘿嘿”地笑着，然后转向苏阳的方向。
虽然隔着面具，苏阳却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那么……你要怎么办？是像缩头乌龟一样当做这事不存在，还是让那只肥头大耳的蠢猪知道惹毛你的下场？”
“你想让我去杀奥斯汀？这是你的目的？”苏阳也看着笑脸人，眼中有些疑惑，“你实力比我强，要是想他死，你比我更适合。”
“他和我无仇无怨……我说过了，我只是为了交个朋友。”
笑脸人如歌剧一般的语调里听不出他的感情，苏阳自然也无从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你不用付出任何实质的回报，只需要记住，你欠了我们——我们‘笑面剧团’一个人情。”
“这世上可没有比人情更贵重的东西。”苏阳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下，“不过我同意。”
不管奥斯汀为何要对自己这名小人物下手，就算他派来的那些刺客威胁不大，苏阳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当沙包。
这事还和之前审判庭那件事不一样，那件事至少还存在缓和的余地，并且当时林卡祭司和高青他们那伙佣兵也牵涉其中，苏阳不得不更加谨慎。
而自己与奥斯汀之间——虽然原因不明——已经是不死不休。
苏阳自认还是一个不愿惹事的好人，但这并不代表他怕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要怎么接近被层层保护的军务提督奥斯汀。
苏阳甚至不知道他住哪儿。
似乎是预料到了苏阳的想法，笑脸人从斗篷中伸出手，朝苏阳递过来一个信封。
“这里面是……”
苏阳接过信封，才刚一低头再抬头的时候，那笑脸人便消失不见。
空旷的天台上，只剩下苏阳一人。
“……哪来的谜语人。”
苏阳一边嘟囔着，一边下楼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那个信封已经被他拆开，里面有两张纸。
一张，是奥斯汀即将在明天召开一场庆功宴，关于他击退兽族进攻的伟大功绩，而他本人自然也会在宴会上出席。
而另一张，则是那座召开庆功宴的城堡结构图、其中防卫力量的分布，以及奥斯汀当日的活动流程。
城堡位于上城区，大教堂旁边那一圈贵族居民区里面，那里似乎也是奥斯汀的办公场所。在庆功宴当天，边陲城的绝大多数达官贵人都会到场，而奥斯汀作为宴会的主办者，则会享受到一切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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