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
坐在小孩儿旁边的女人朝着杜蘅友善地笑了笑，目光柔和。
杜蘅对着她点了下头，遂收回了手。
封阳在旁边扯了扯杜蘅的袖子，眼含犹豫，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杜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犹豫啥，便扬了下下巴示意他说。
见杜蘅这样，封阳瘪着嘴，眼神哀怨得很。
“他……给你棒棒糖！”
声音不大不小，那小孩儿刚好能听到。
“大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封阳一下子噎住，将目光移到小孩儿身上。
“……是。”
小孩儿哎呀了一声，朝着封阳皱着眉头摆了两下手：“大哥哥你这样不行啊！喜欢就是喜欢嘛！犹豫什么啊？你要是问我喜不喜欢小美，那我肯定直接说喜欢！”
话音刚落下，封阳便快速开口问道：“你喜不喜欢小美？”
杜蘅发誓，她是第一次见到封阳语速这么快并且一点都没有卡壳。
“喜欢！”
小孩儿的声音很大，“喜欢”二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旁边的女人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并不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就说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子，而是让他在医院声音小一点。
杜蘅笑了笑，瞪了封阳一眼：“你搁这儿计较什么？”
封阳委屈巴巴地垂下脑袋，闷声闷气地说道：“他送杜蘅糖了！他是男孩子！”
“那你不也送我糖了？”
“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杜蘅扬了下眉毛，“你也是男生啊，而且你多久没送我糖了你说说？”
“待会儿缝针……杜蘅不哭的话…就给你糖吃。”
闻言，杜蘅愣了一瞬，随后就笑了。
这家伙，真拿她当小孩儿哄呢？
封阳说得很认真，说这话的时候都一直看着杜蘅的眼睛，眸光微闪。
她轻笑一声，点了下头：“行啊，要不干脆你也买一桶放在家里好了，然后每天给我一个。”
封阳瘪了下嘴，望着天花板嘟囔道：“小美说要嫁给他耶！好好哦，我也想……想用棒棒糖就能骗…阿蘅回家，他喜欢……小美，我喜欢阿蘅的呀，不知道……不知道阿蘅愿不愿意呢……？”
杜蘅斜睨了他一眼，随后戳了两下他的脸：“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封阳别开头，嘟着嘴不说话。
“杜蘅，在不在？！”
听到护士喊到自己的名字，杜蘅便站起了身，她转头看了封阳一眼，没有说话。
察觉到他在看自己，封阳乖乖站起了身：“知道了，不乱说了。”
才怪！
“你这个口子得缝针啊，让你男朋友去交钱吧，你在这儿坐一会儿。”
男朋友？
医生朝着诊室角落里的椅子扬了下下巴，然后把单子递给了封阳。
封阳的表情没有杜蘅想象的无措，反而是有些欣喜。
应该是因为在医生说了男朋友之后，杜蘅并没有反驳。
只见他朝着杜蘅点了下头，便拿着单子出去了。
杜蘅撇了下嘴，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椅子上。
医生关上了门，在一边准备要用到的东西。
本来以为得过一会儿封阳才会进来，却没想到在他进来的时候，医生连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应该是急着赶回来才这样的。
“阿蘅。”
见杜蘅微微有些发神，他轻声唤了她一声，然后坐到了她的旁边。
“阿蘅，疼……疼不疼？”
杜蘅回过了神，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轻声问道：“为什么现在你开始叫我阿蘅了？原来不都是叫的名字吗？”
闻言，封阳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头，回答道：“因为……这样会感觉…亲密一些。”
可是杜蘅到现在也还是叫的他的名字呢。
话音落下，便再没有其他。
许是察觉到封阳的沮丧，杜蘅抬眸看了他一眼，张开嘴刚打算说话，就听到一声招呼自己。
“来哈，准备缝针哟！”
杜蘅刚应了一声，封阳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都是紧张，额头甚至薄薄地出了层汗。
她无奈叹了口气，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是我要缝针，怎么你比我还紧张？”
封阳猛地回过头来，眼圈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他微微垂眸看着杜蘅，眼里泛着心疼：“缝针……很疼的，特别特别疼。”
杜蘅不太明白封阳为什么会这么说，直到在一声给她打麻药的时候，封阳极小声地问了自己一句“这是什么”。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手正覆在杜蘅的眼睛上。
他的指尖微微带着凉意，说话的声音发着颤。
杜蘅蓦地明白过来为什么封阳会说缝针很疼。
她心里一紧，另一只手覆在了封阳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上，轻轻握住了。
封阳以为杜蘅害怕，抬起另一只手轻拍着杜蘅的背，安抚道：“阿蘅不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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