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诩平静地看着苏耀先，两人一时都有些默然。
“那个，能打开你的背包让我们检查一下吗？”
“嗯？”季诩皱了皱眉，看向苏耀先身后，眼中有些恍然，原来是那天的那个女警察。
不只是季诩，苏耀先一时也有些愣住，下意识问道，“你们检查他的包干什么？”
“是这样的苏先生，几天前我们曾破获过一起毒品交易案，人赃俱获，但交易一方的那一百万美金从现场消失了，而这位先生当时就在现场。”唐昕咬了咬嘴唇，还是说道。
虽然心里怀疑季诩，但实际上却又有不想揭穿对方的念头，不想让他难堪。可她是警察，要为真相负责，那笔钱是赃款，也属于案件的证物，别人拿走是违法的。
唐昕眼神变得坚定，这是她身为警察的职责，同时心里也希望季诩是清白的。
季诩看了看眼前的几人，目光从苏耀先以及这几个警察身上掠过，“我拒绝。”
唐昕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而她身边的一个警察则是有些不耐，“你拒绝什么啊，检查你包怎么了？”
说着，就要上前。
季诩身子没动，只是看着苏耀先道，“苏先生，他们能检查我的背包吗？”
苏耀先盯着季诩的眼睛，他现在心里已经怀疑季诩那包里就是青市警方所说丢失的那笔钱了，但他没有动。
季诩是风城特事队的一员，隶属京城特事总部，与他算是一个体制内的，而且他们是同类人，都是殉道者。
体制内他们是比普通警察更高级的警官，体制外在身份上也自视甚高，况且什么时候普通人可以这么跟殉道者说话了？
但苏耀先没有出声，仿佛是默认这个年轻警察去翻季诩的背包，因为他知道季诩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发血气，这种超凡的力量在条约里定义为不可以对普通人出手，而现在他除非把现场的所有人杀了，并且消除痕迹，不然便要承受天谴。
季诩向后退了一步，躲过眼前男警察伸来的手，看着沉默的苏耀先，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累。
“你还躲，不配合是不是？”男警察嘴角一横，一手指着季诩，一手摸向腰间，“信不信抓你回局里？”
季诩突然觉得有些失望，自己特事队的上司就在边上，而自己一根指头就能戳死眼前的男人，但所谓的条约和约束让自己不能这么做，甚至连杀心都生不起来。
“我很失望。”季诩瞥了眼苏耀先，第一次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不屑，再没有往常的那种礼貌的尊敬。
苏耀先冷淡地看了季诩一眼，突然伸手拂了拂季诩前襟的西装，“你以为，穿了西装就能装潢你的身份了？你只是一个乡下的土包子，真以为攀上了程家和【阴阳家】的高枝儿？即便是进了特事队又如何。”
唐昕咬了咬牙，忽然有些不明白现在的局势。
季诩却看得分明，苏耀先骨子里就没看起过自己，现在终于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或许起关键的是自己那个毫不掩饰的眼神？
“既然老了，就该养老就去养老，京城的养老院应该不少。”季诩将苏耀先的手拍开，不顾对方瞬间阴沉难看的脸色，直接向一旁走去，同时淡淡道，“我是不是警察，这个老家伙知道，另外，想搜我的包，你还不够资格。”
“你！”男警察脸色一沉，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却被唐昕拦下了。
“这只是我个人的怀疑，他虽然在现场出现过，但没有证据，我们也没有搜查证。”唐昕摇了摇头，看着季诩离开的背影，一时无言，心里生出些愧疚。
苏耀先眯着眼，老脸上神情莫名，他是血气如烟的老一辈强者，是特事总部外勤组的组长。对身怀的六术‘寻’有了另一种解析，哪怕是身处结界之中，只要空间并未隔绝便可以向外传递消息，也是这次他担任领队的原因之一。
而现在，看着走远的季诩，他眼里闪过寒光，心中却有说不清楚的情绪产生。
……
季诩就这么从警车之中穿过，看着那些坐在车里看着自己的警察们，脸上一片平静。
他们的眼神不一，季诩没有想着看清或是记住，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今后值得他留意的更少。
围绕火把偶尔转动的圆珠散发着莹莹光芒，一丝丝金色的气息逐渐融入到燃烧的火把之中，自身也缩小一圈，这些季诩都未注意到。
季诩在街口的马路拦下一辆出租车，“去火车站。”
他在网上定了晚八点的动车票，打算连夜回风城。
在青市的事情已经算是结束了，再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至于东皇一在中午一别后也未曾见过，但以后有机会的话总是能见的。
“还没她的联系方式。”季诩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忽然想到。
他记得来时也是这般，孤零零地一个人突兀地过来，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听车上的司机师傅侃着，而现在不同的是这个司机师傅有些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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