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岫眼皮子跳了跳，审视地看着景卓然：“你送我同桌来的？”
“是啊！”景卓然甩了甩蓬松的头发，呲着大白牙，玩世不恭地问，
“怎么，你难道觉得坐我车不安全？”
秦云岫挑眉，没说话，眼神在反问：
坐你的车，难道安全吗？
景卓然不禁联想到了和学生家长对线的时候。
他赶紧嬉皮笑脸地说：“放心，我来的时候，开得遵纪守法，绝对是个好公民！不信你问问周绵绵？”
被提到的周绵绵立即老实巴交地点头：
“是，景老师开车很小心，中间只闯了一个红绿灯。”
秦云岫皮笑肉不笑，就那样看着景卓然。
景卓然心里纳闷。
奇了怪了，秦云岫也是他的学生。
为什么他在秦云岫面前，跟个孙子一样？
“哈，那次是失误，失误，我以人头担保，回去肯定小心！”景卓然顶着巨大的压力说。
秦云岫笑起来，对他说：“辛苦，有空请你吃饭。”
景卓然：“不辛苦，我一点都不辛苦，吃饭就不用了，哈哈！”
看着周绵绵上了车，秦云岫才拿着药折身回去。
饭点的时候，秦老爷子很突然地来了，也没有通知谁。
秦斐连忙把主位让给了老爷子。
秦明对他的态度不咸不淡，一双眼，目光如炬地看着秦云岫。
他认出来，这就是上次在秦斐别墅周围偶遇过一次的女孩子。
那时看侧脸很像，这会儿看到正脸，不由得猜测她的身份。
看来老管家极力要他来，是正确的选择。
“秦老先生您好，我是秦云岫。”秦云岫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好！”
他的眼神越发赞许，看着秦云岫，哪哪儿都觉得很满意。
为了不让自己的眼神和举动显得太唐突，秦明很克制地移开视线，扫了一圈，问道：
“瑶瑶呢？怎么没见她？”
“老爷子，我好像在花园看到瑶瑶小姐了。”老管家说，“我去找找。”
秦云岫开口道：“我去找吧。”
她离开后，秦明和老管家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表达了。
秦明：很不错吧？
老管家：是非常好！
秦明：是吧，我也觉得！
这边。
秦云岫在花园里面找了半天，才在水池边找到蹲在地上发呆的秦瑶。
她手里拿着的手机，正在播放京市的大新闻。
昨天夜晚，发生了一场原因不明的重大车祸，死伤无数。
监控里，依稀拍到一个女孩的残影，但太模糊，根本无法辨认。
听到脚步声，秦瑶就回头了，一眼看到是秦云岫，她立即关掉手机，起身想要避开。
蹲得太久，双腿都麻了。
一站起来，整个人就向着前面倾倒。
眼看着就要脸着地，脖子上传来一股拉力。
秦云岫单手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拉了回来，扶着她，无奈地说：“小心点，别摔了。”
秦瑶转身，双手从秦云岫的腰间穿过，抱住了她，闷闷开口：
“云岫，我有一件事很纠结，我太坏了，竟然想对别人做坏事。”
这个别人，就是眼前人。
秦云岫拍了拍她的脑袋，问她：“那你做了吗？”
她摇头，“还没。”
云岫真的太好了，她做不出那种事情。
“那不就行了？没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因此难过？”秦云岫调侃她。
她叹口气，心里反复纠结的事情，有了答案。
“云岫，我可以给你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什么问题？”秦云岫问。
“你问我的问题，我答案是：是。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人说爷爷来了？”秦瑶问问题的时候，脑海里在想事情，心不在焉的。
秦云岫放开她，回：“嗯，就差你没上桌吃饭了。”
“那我们吃完饭再说。”
秦瑶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每一步都是在给自己加点勇气。
一进餐厅，秦瑶就感受到了来自秦斐的视线。
微笑的，儒雅的，阴冷的。
充满了不露声色的压迫感。
秦瑶下意识地僵直了身体，紧张地停在原地，无所适从。
“走啊。”秦云岫从后面挽住她的手臂。
秦瑶瞬间就没那么害怕了，低眉躲开了秦斐的视线，跟秦老爷子问好之后，挨着秦云岫落座。
秦老爷子看到两个女孩之间亲呢的小动作，不由得一笑。
关系真好，那他就不用操心了。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讲规矩。
吃完饭秦瑶刚想和秦老爷子说话，秦斐就问了她一个问题：
“瑶瑶，你心里有答案了吗？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答案是什么事情的答案。
秦斐甚至明目张胆地提起这件事，就是在给她压力，逼她更快地做出抉择。
她也的确被推了一把，做出了决定。
“我已经想好答案了，我把东西发给爷爷了，爷爷，麻烦您看一下。”
秦瑶抓着秦云岫的手，此刻的内心，是说不出的释然。
秦云岫心情复杂。
原来秦瑶刚才回答的那个问题，是晚上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自己问的那个问题：你希望我是你妈妈的女儿吗？
秦瑶的答案是：是。
并且直接用行动，表明了她的选择。
秦斐阴暗的眼神倏然落在了秦瑶的身上，不敢相信，她竟然这样做？
她是怎么敢的！
不，她肯定不敢！
明明是他的孩子，身体里面留着他的血，应该和他是一样的卑劣的人！
他想，或许秦瑶发给老爷子的，不是亲子鉴定报告。
可秦老爷子的反应，让他彻底失望了。
录音播放，空气中响彻了秦斐阴冷的声音，从他嘴里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半分钟，秦老爷子蹭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激动，苍老的眼中闪烁着叫人看不懂的光芒。
霎时间，整个空间都静谧了下来。
所有人屏住呼吸，没有动弹。
他们看见秦老爷子放下手机，快步走上前，握住了秦云岫的手腕，很用力，眼神没有挪开，欣喜地开口：
“心心，你就是心心，果然是你！你果然是我孙女，我没猜错！！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最喜欢爷爷抱你了！”
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让他又想笑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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