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寒风裹挟似有似无的雨丝毫不留情地打在脸上，江窈将手揣进兜里，闷着头精神专科医院走。
昨天出来得急，手机也没带，兜里那一百块钱也不知道丢哪去了，这会儿买个饼都买不起，只得徒步往医院走。
幸好两所医院的距离并不算远，一公里左右，只需要步行十几分钟即可。
不知道走了多久，腿上传来剧烈刺痛，迫使她不得不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要上去吗？小姐腿还没好，这样走下去，腿会承受不住吧。”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不去，老大说了让她自己走。”黑色西装男人面无表情道。
“啊，老大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
西装男瞥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无语：“在病房待这么久，你见她出来运动过？”
“呃，好像没有........”男人挠了挠后脑勺，“那要不要给小姐买点早餐啊，这都快七点半了。”
西装男沉默了两秒，一本正经道：“去吧。”
男人“啊”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推了出去。
“去吧，买点热乎的。”西装男靠着电线杆，漫不经心道：“最好找别人给她，别自己傻乎乎上去。她不喜欢别人监视她。”
男人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江窈在长椅上坐了几分钟，正想起身继续往前走，手里忽然被人塞了一个热乎乎的牛肉饼和一杯热饮，她愣了一瞬，下意识抬眸看向来人。
“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儿待着？”周景谦笑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声音温润，“我在后面看了你好一会儿。”
江窈还没反应过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迟钝地问道：“学长，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出国了吗？”
周景谦大江窈两届，是她高中时期的学长，周景谦家境富裕，高中一毕业，就出国留学了。
“前天才回来的。快吃吧，待会儿该凉了。”周景谦微笑道：“这周围没什么吃的，这会儿将就吃点。”
江窈低头咬了一口牛肉饼，含含糊糊道了声谢。
周景谦目光灼热地看着她，语调轻缓，“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江窈手一顿，几乎是过了很久，她才笑着嗯了一声。
周景谦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温声道：“怎么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撒谎都不会。”
江窈不太习惯被其他人揉脑袋，局促地往后缩了缩，没有说话，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一阵冷风袭来，江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里的东西差点没拿稳。
“街上风大。”周景谦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柔声开口，“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
江窈吃了一惊，想要将外套脱下来，下一秒，肩膀却被人摁住了，动弹不得。
“别闹。”周景谦适时收回摁住她肩膀的手，缓缓道：“待会儿该感冒了。走吧，先送你回去。”
江窈有些无奈，却又实在拗不过周景谦，最后只得不了了之，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八卦。
“啊，这男的又是谁啊，我就去买了个早餐，怎么突然多了一个人。”
“不知道。”西装男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说话也没什么温度，“突然冒出来的。”
男人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副鬼样子，也不觉得奇怪，将手里的食物递了过去，“给，小姐吃不了了，我们得把它解决掉。”
西装男刚伸手接过来，耳边又响起了同伴神神叨叨的声音。
“啧，那男的看着就像是对老大妹妹有意识，宋家这小子还真是个倒霉蛋，出了车祸就算了，现在还多了个情敌。”
西装男瞥了同伴一眼，没有说话。
周景谦像是很了解江窈的近况一样，连地址都没问，直接将车开到了精神专科医院。
江窈往窗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周景谦转头对上江窈的视线，不闪不避道：“我去你们学校找过你，听你同学讲的。”
过往的伤疤在此刻被剥开，江窈呼吸一窒，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也白了。
周景谦薄唇翕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将话悉数咽了回去，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别乱想，以后好好养病。”
这句话，江窈这段时间已经快听腻了，从最开始的烦躁，到如今只剩下了无力，来看她的每个人都会这么说。
她笑了笑，将外套还给周景谦，没什么表情地说着：“谢谢你的外套，我先进去了。”
周景谦想要送她进去，被江窈拒绝了，他只能靠在车门上，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眼前。
............
徐观南顶着鸡窝头，走进了病房。
“怎么样，死了没？”
徐观南昨夜忙了大半天，今早就补了两个小时的觉，心情差得不能再差，连带着语气也刻薄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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