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战场。
龙渊身前的畸变怪物张牙舞爪，像是一团巨大蠕动的肉山。
慕清风看着其上一颗颗呆滞，癫狂，狰狞的头颅。
心中没有多少恐惧，更多的是悲切与哀伤。
李渊鸿带着剩下大诸天的修士逃遁而去。
漆黑的天穹之下，只留慕清风与那畸变怪物两两对视。
无尽的呓语在耳畔萦绕。
“嘻嘻嘻，回家了！回家啦！”
“这里好黑，好黑，是晚上吗？”
“龙渊，还我命来啊！”
“杀啊！杀！杀！”
无数头颅发出自己生前最后的怨念之声，在漆黑的环境下，显得更加荒诞与诡异。
叽叽咕咕。
几条粘稠的污浊触手缓缓的向着面色苍白的慕清风缠绕而去。
想要将这个罪魁祸首一起同化。
龙渊身前的灰白符箓闪烁一阵光亮，将想要伺机而动的触手全都震碎成了粉末。
嘻嘻嘻！
畸变怪物的笑声在这之后炸响。
与此同时，慕清风威严的脸上也随即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我骗了你们所有人，哈哈哈。”
在一阵癫狂的大笑声中，畸变怪物嬉笑声都小了下去。
无数头颅微微颤抖 似乎不明白眼前的蝼蚁为何也会癫狂大笑。
可片刻之后龙渊的身躯缓缓跪地，先前的大笑慢慢变成了压抑在胸腔的痛苦呻吟。
龙渊将头颅重重砸向虚空，一次，两次。
将这片死寂的空间砸的震颤不已。
“我骗了你们所有人。”
“是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啊，你们全是傻子啊！”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从龙渊的口中咆哮而出，先前他笑的有多么疯癫，现在的痛苦就要有多么的锥心刺骨。
叽叽咕咕。
又是血肉蠕动的声音响起，是那怪物的触手又在伸展。
顶着一颗头颅，缓缓向着龙渊靠近。
灰白符箓似乎想要镇压，但是却被此刻痛苦的龙渊拦下。
那头颅缓缓来到龙渊身前，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神乐大帝。
他身后畸变的漆黑血肉不断蠕动，似乎随时都要暴走。
但又像是被这颗头颅死死压制住了。
那神乐大帝的头颅现在的模样十分猎奇。
没了眼球的眼眶蠕动出粘稠的触手，像是被东西寄生夺舍，嘴角带着诡异狞笑。
似乎是在嘲笑慕清风的无能。
龙渊抬起头颅，满是血色与猩红的眼睛看着神乐大帝的头颅。
心中的悲伤与痛苦又一次几欲炸裂。
慕清风身躯退开数千丈，可那畸变怪物的触手像是知道了龙渊的软肋，一颗颗头颅向着龙渊飞射而去。
不发起厮杀，就是让无数熟悉之人的头颅在龙渊身旁盘旋，嘴中不断地发出呓语，是在攻心。
有时，最杀人心的不是刀剑，而是言语。
庞杂的呓语让这位谋划半个大世的领袖道心即将崩碎。
可忽的一道声音在龙渊耳畔响起。
“我知道的。”
嗡的一声。
慕清风痛苦的脸上微微一怔，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稻草。
抬头透过无数熟悉之人的头颅，想要找到声音传来的源头。
片刻他看见了一个还有血色的面孔，是星辰大帝。
慕清风身形爆射而出，想要靠近那颗头颅。
可片刻后那头颅之后的触手，像是不悦一般，微微蠕动。
嘭的一声将星辰大帝的头颅碾爆成了血雾。
血撒在了其他头颅之上，变得更加狰狞。
龙渊微微错愕，目光变得呆滞。
可在远处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我们都知道的。”
是一道女声，龙渊转头看去，见到了九幽大帝的头颅。
可如出一辙，头颅瞬间破碎，血雾倾洒。
但不知道怎么的，声音再次响起。
“龙渊，我们知道这就是我们的归宿。”
慕清风这次都来不及转头寻找是哪颗头颅，血雾就已经爆开。
但还有修士的话语声响起。
“不用自责。”
嘭！
“继续你的计划！”
嘭嘭！
话语声接连响起，头颅破碎的声音也越发密集了。
以至于到了现在慕清风只能听到每一个字都是由不同头颅发出的声音。
“用！我！们！的！生！命！打！开！通！向！未！来！的！路！”
嘭嘭嘭！
话语是一字字吐出，所以显得更加撕心裂肺。
那畸变怪物似乎烦躁了，没有想到这些被自己吞噬的头颅，还是有着这样惊天的意志力。
随后便是所有触手开始剧烈蠕动。
嘭嘭嘭！
所有头颅一同爆碎，漆黑的触手也缓缓收回。
头颅溅射出满天的血雾，飘洒成了血雨，滴滴答答的落在龙渊的身上。
龙渊握紧双拳，刚刚的话语他听到了。
心中的悲伤渐渐淡去，但不是说突然就没这么自责了。
这像是洪水冲击大坝，水流要是从一个小孔流出，那将是无尽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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