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周知远骑着自行车，张勇坐在后货架上，这辆自行车载着两个人驶入永宁街。
远远看见那栋建筑，周知远松脚滑行过去，来到商店近前慢慢停下自行车，张勇跳下车，周知远偏腿下了自行车。
支住自行车上锁，站在门前扫一眼这栋建筑，砖瓦结构的一趟平房足有近千平。
这栋建筑就是永宁商店，是附近几个街道区域内最大的一家商店。
张勇介绍这家商店的口气好似经理，周知远跟在他身后默默无声。
两人走进商店大门，周知远习惯性地扫视一眼，知道这座大厅里分为四大系列，学生用具柜台、家用百货柜台、鞋帽服装柜台、糖果食品柜台。
四组柜台分列四方，一组柜台把着一面墙，鞋帽服装柜台位于正面，是最大的一组柜台，两侧分别是家用百货柜台和糖果食品柜台，而学生用具柜台摆在大门两侧。
这个安排很合理，学生们站在窗外就能看见书本、铅笔、文具盒，立刻兴起努力学习的劲头。
而糖果食品柜台却摆在里侧那面墙，站在窗外的学生们翘起脚也看不见柜台里的食物。
永宁商店的柜台设置就是明确告诉学生们，想要好吃的就要努力学习，不经过学生用具柜台，绝对去不了糖果食品柜台。
糖果食品柜台代表了美食，可周知远却不想过去，他的眼睛看向鞋帽服装柜台，这时目标明确了，好学生就应该给老师买穿的戴的。
林淑荣给他三十元钱，他兜里还有三十余元，加在一起就是六十多，这个数字可以买两件礼品。
找到目标，他想奔向鞋帽服装柜台，可张勇却穿过人群直奔糖果食品柜台，远远看见站在柜台里的郭艳红，这张圆脸立刻变成了一朵花，回头斥责周知远：“看什么看？跟上。”
这就是张勇的算来算去，在郭艳红面前狠夸周知远的目的只有一个，“他再优秀也得听我的。”
这个想法事先不用跟周知远说，两人配合默契，他喜欢装，而周知远却喜欢扮猪吃老虎，答应一声连忙跟上来，一眼看见站在柜台里的于莉。
“原来她是售货员。”周知远知道于莉的职业了。
可他不会先打招呼，见张勇先跟于莉热情地招呼一声，又问候李姐一声。
再向其他两名售货员问个好，这才转对郭艳红轻声说道：“艳红、跟于组长说了吗？”
他想带郭艳红去买东西，应该征得于莉的同意。
张勇懂规矩，得到郭艳红肯定地回答，立刻说道：“谢谢于组长。”他的声音很温和、很有礼貌。
然后转对周知远说道：“我带艳红去买鞋，没工夫管你，自己看着买吧。”这时他的声音很硬、很不客气。
“哦。”周知远的回答绝对凸显张勇的大哥身份。
这个效果非常好，郭艳红就诧异地看一眼周知远，然后看向张勇的眼神里露出崇拜的神色，带着这副眼神走出柜台。
他俩走向鞋帽服装柜台，而周知远站在柜台前看向于莉，以请教的语气问道：“于姐、我想给我妈和老师分别买件礼物，却不知买什么好，于姐帮着参谋一下如何？”
昨晚他曾叫过一声“于姐”，这时再叫自然多了。
而于莉听他说话微怔一下，随即转对李姐和另两名售货员解释，“周知远是我邻居。”
然后转向周知远问道：“林姨我知道，却不知老师的情况。”
在四合院的日常生活中，于莉见着林淑荣会称呼“林师傅”，这时称呼“林姨”显得亲近。
周知远回道：“老师的年龄与我妈差不多。”
这个回答对于莉来说足够了，沉吟一下回道：“本人不在场，最好买丝巾。”
周知远接受她的意见，春天风大，丝巾确实很实用。
可他有顾虑，低声说道：“老师可能有几条丝巾了。”
罗素梅出身富贵人家，嫁给张学启也没穷着，应该不差一条丝巾。
但于莉回道：“丝巾不在乎多少，而在颜色和花纹，买条喜欢的就行。”
这个回答让周知远苦笑，他不知道林淑荣和罗素梅喜欢什么颜色和花纹。
见他面露苦笑，于莉立刻明白过来，轻声说道：“我帮你选吧。”
于莉帮忙，周知远自然求之不得，连忙说道：“有劳于姐了。”
“邻居之间不用客气。”于莉回他一句，转对中年女售货员说道：“李姐、你顶一下。”
吩咐一声走出柜台，领着周知远来到鞋帽服装柜台前仔细看看，对柜台里的营业员说道：“小吴、将那条纯蓝色的，还有那条蓝色带橙色条纹的丝巾给我。”
女营业员递来两条围巾，周知远看看这两条丝巾，低声问道：“是不是太素了？”
于莉也低声回道：“老师不会要鲜艳的丝巾，这条纯蓝色的给你老师，这条围巾则是给林姨的。”
“没有把握就让老师先挑，她喜欢鲜艳点的，这条带橙色条纹的丝巾也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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