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你有没有注意到，济北国的诡异生物跟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
欧阳晨晨随意靠坐在虚空中，姿态十分懒散，
“不一样？你是说……它们绝大部分拥有智慧，能够像人类一样思考和说话？”
“不只是这样，”江回摇了摇头，
“还有它们的数量，以及它们身上那种奇特的组织性和秩序感。”
他顿了顿，组织语言补充道，
“它们不像苍国的诡异生物那样由本能驱使，绝大部分行为都显得混乱且不受控。更像是一支随时可以转正的备用军，日常行为目的明确且遵从某种秩序。这太不正常了。”
欧阳晨晨右手轻轻一挥，宽大的衣袖拂过虚空，无数的数据和信息如同星辰般在他面前浮现，排列组合，形成复杂的图案，他闭上眼睛，沉思了半晌。
许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线索还是不足，无法推演出超过50%可能的结论。我们的人拿到的信息太少了。”
江回明白他的意思。
济北国对人类防备几乎是滴水不漏。
因为苍国特工都不是身无长处的普通人，想要搞到一定程度的各组织身份，只要花足够的时间和资源，都是有可能做到的。
比如搞一个济北国本国核心上民身份，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攻不破？
说明，济北国核心防备的是绝大部分人类，包括本国人。
“所以，”欧阳晨晨接过他的话，
“我们必须换个思路。剥开一切浮于表面的各类因素，只看核心：济北国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一个人的目标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 吃穿住行，喜怒哀乐，情爱物欲……这些都是驱动人类行为的基本欲望和动机。
而一个国家的目标则更加宏大，更加长远。但归根结底，也无非就是生存、发展、壮大。
在困境中求生存，在逆境中求发展，在顺境中开疆拓土直至……称霸世界。”
“虽然苍蓝星面临着诡异之海的威胁，但这对所有国家来说都是共同的威胁，共同的敌人。所以，对济北国来说，这既不是困境，也算不上逆境，他们处于相对稳定环境。结合济北国一贯的行事尿性，很容易得出他们的目标……”
“称霸世界。”
“他们要如何实现这一目标呢？他们的科技水平不如苍国，明面上的S级强者的数量也不占优势……靠常规手段，很难。”
“所以，”欧阳晨晨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一定……找到了其他的方法。”
他顿了顿，
“或许外部援助，或许与一个强大的实体结盟，或许发现了某种能改变国与国之间平衡的东西。”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十二年前济北国搞出来的那场天灾……”
“同感。”
欧阳晨晨说着，再次抬手，指尖黑白灰三色的粒子在他指尖飞舞、盘旋，然后融入到他面前的树枝之中。
无数的枝条向四面八方伸展，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广阔而复杂的网络。
新生的枝条上开始绽放图像，每个图像都是一个可能的未来、一种替代解释、一个假设情景或是一个由他们的推测引发的涟漪。
这些图像如同电影画面般在虚空中闪烁，展现了济北国种种不寻常的现象：
济北国十二年前勾引诡异之海引发天灾；济北国这些年不同寻常的军事行动；大量的诡异生物融入济北国人类社会，享受着比人类更高的特权；诡异生物的开智数量也在快速增长……这一切不断旋转聚合，推演出一个结论——
“他们想控制诡异之海。”
“控制诡异之海……”江回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如果他们想要控制诡异之海，那他们首先就必须控制大量的诡异生物，他们怎么做到的？”
江回自己也搞过类似的控制诡异生物的实验，但是都是靠特殊介质，非常清楚这里面的难度。
而济北国社会中融入了天量诡异生物，还让它们有序行动……这得靠什么手段？
“这就是关键问题点之一。”
欧阳晨晨说着，指尖黑白灰三色粒子不停旋转，前方的树枝脉络也持续延伸演化。
“所以济北国对诡异生物的控制和利用手段已经达到了我们想象不到的高度。他们不只是控制这些生物，还在强化它们，改造它们，将其武器化。”
“还有一个问题，这么大批量的诡异生物，从哪里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地点：
涟漪境。
只有那里，才能源源不断产出大量高阶诡异生物。
江回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吧？这群疯子居然敢向涟漪境下手。”欧阳晨晨懒洋洋地勾了勾嘴角，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济北国疆域没有苍国大，境内只有两个稳定的涟漪境入口，一个在与苍国的边境，另一个，就在一环。”
“所以，他们已经向一环内的涟漪境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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