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不懂。
启浪和张熠然放下手中筷，各自看我和尹君月一眼。
起身回应道：“好久不见，侯缘，孙迦。”
尹君月示意：认识。
我示意：嗯，认识。
尹君月：同学。
我：没跑。
启浪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应：“刚才注意力都用在吃饭上，没注意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侯缘忸怩，“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启浪问：“什么时候来的？”
侯缘应：“到店刚一会。”
启浪客气又问：“哦，那你这是？”
侯缘笑，“今天是我生日，开心嘛，就搞了个幸运抽奖，帮人免单，正巧抽到你们这桌。”
“想来也是缘分。”她继续解释道。
启浪淡淡应：“免单？恐怕无福享受，不巧错过，我们刚刚已经买过账单了，你可以再次重新抽取。”
话毕，启浪眼神示意张熠然，张熠然摸摸鼻子，表示接收。
侯缘软绵绵应：“好吧，那实在是不巧。”
她神情木讷，看上去不仅心事重重，而且一副我见犹怜模样。
侯缘站于桌前不走，启浪又客气祝福道：“对了，生日快乐。”但言语里夹杂着生疏。
侯缘才勉强接下，“谢谢。”
氛围无声，启浪问：“你还有事吗？”
侯缘摇摇头，却依旧言语寒暄，“好久不见，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嘛？”
我怔住，“？”
从头至尾，侯缘从未正眼瞧过我和尹君月一眼，好歹我们送了祝福。
我插话张嘴，“我不同意。”结果被打断。
我：“？？？？？？”
侯缘眼里全是启浪，话语也耐人寻味，“我马上就要搬离芒山市全家出国，临走能不能陪我一起吃个饭，毕竟关系一场。”
启浪愕然，皮笑肉不笑，“不能。”
我舒一口气，注视侯缘。算看出来了，启浪和侯缘，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侯缘瘪嘴自嘲，“你还是不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启浪反驳，“我从来没表达过这种想法。”
气氛如同冰至，孙迦低头看了眼我和尹君月，又打量起我们四人之间的关系。情侣服，一眼就辨别出关系，她同我们相视一笑，又凝眸瞅了眼侯缘，缓解气氛道：“朋友们都等着呢，我们走吧。”
话锋一转，她又道：“既然五号桌无法作为本次幸运桌，我们就在重新抽取一次，不要影响人家就餐啦。”
孙迦叫不动侯缘，继续劝阻道：“你要是觉得一次不中不吉利，那就还是五号桌免单，给下一批顾客用，如何？”
侯缘终于松口气，开腔说道：“好。”随之又不死心说：“张熠然同学，听说过几天有个学生聚会，你和启浪会一起来吧？”
孙迦停了停：“同学聚会？”
侯缘打断又问：“一定会吧？”
尹君月瞪一眼张熠然。
张熠然敷衍道：“不好意思，实在没时间。”
尹君月凝眸示意：这套路我懂，撬墙角！
我示意：明白。
尹君月：看姐给你大显身手。
我：算了，让他们自行解决。
启浪朝生日桌看去，漠然道：“你朋友都等着呢，别浪费好时光。”
“我想，你应该看出来，我有女朋友了。”他朝我看一眼，“正好介绍一下，一中曾和我作为同班同学的女生，少年，我一直喜欢的女孩子，阿念。”
侯缘讪笑，用略带不屑的眼神凝视我。
我轻笑：依旧没礼貌。
张熠然有眼力劲地帮腔，“侯缘，我们恋爱你不知道很正常，毕竟我们高中再不见过，也不曾联系。”
“我女朋友是尹君月，你不知道正常，但是启哥女朋友是邵念。邵念啊，和我们有点渊源，同市又同校，就是曾经故事在芒山传遍的女生。”
“你不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侯缘冷漠道：“没有。”
张熠然打趣：“以前老师还在课堂上讲述过她的故事，一看你就是不爱谈八卦，不知情哈。”
侯缘不言。
孙迦倒是想起，脱口而出，“我知道，都说她在扮猪吃老虎，装了波大的，十分帅气。模考才好好答出全套题，一度被认为是作弊，当年高考成绩出来后，带她的班主任做梦都笑醒。更好笑的是后续还有人模仿她呢，不过无一例外，没有成功，全被老师扼杀在摇篮里，谁敢不好好考试，不把试卷写完整，统统叫家长。”
我戒骄戒躁，但脸上写满：不愧是我，多夸爱听。
启浪偷偷看我，神情似被蛊惑到。
他转而附和张熠然，“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侯缘呆滞。
张熠然不耐烦侯缘扰乱这一场聚餐，扬声挑明问：“你喜欢他，真要喜欢他，为什么不联系他。”
侯缘无奈，“我联系不到他。”
张熠然摊手，坐在尹君月身侧，嘴中说道：“一切不可，都是借口。”
这世间，没有什么真正无法言喻和实属为难的事情。
倐地，张熠然起身又说：“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去个洗手间。”
张熠然低声对尹君月说道：“等我。”
尹君月回应：“快去快回，我留在这给邵念撑场，我们是她的底气。”
张熠然点头。
启浪最后对侯缘说道：“一次偶遇，勾起往事与猎奇，不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可是不会有人心甘情愿的陪你演戏，而我们之间，更不愿。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人。”
侯缘呛声吃瘪，“既然有缘无份，在我生日时，吃个蛋糕，送个祝愿，就此别过吧。”
孙迦吐口气：……终于可以离开了！！！一天天，都是什么事，我不要做是分不清的恶人啊！！！
“等一下，”我起身相送，勾笑说道：“你生日帽歪了，许愿之前生日帽要带好，不然祝愿全都掉了。”
侯缘难得在看我一眼，脸上越发生气。
侯缘和孙迦前脚刚走，张熠然付完帐单回来，对我们说道：“走，回家。”
锅底不再沸腾，渐渐凝固。没有杂余，幸运的是没有浪费。
侯缘回到五号桌，空无一人。
她泄气，苦笑，沉浸在只有自己的表演中。
如果没有结果的事情，再次打扰就是惊扰，各自安好才能不伤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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