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四把那个他根本不认的老丈人送去了诊所。
诊所大夫一惊，“咋弄的？”
马村长也跟去了，摆明说瞎话地解释：“摔的。”
王大夫知道他是梨花村的村长，如果村长撒谎，这件事最好就别多问。
他给检查了一番，用他有限的医术判断：“骨头没事。”
牙齿暂且划到骨科之外。
马村长：“给治治。”
乡村小诊所的治疗原则就是化繁入简，有伤的地方消消毒，包扎一下，然后给片止疼药。
贺战南对他的治疗非常满意。
处理完了，王大夫问他们往不往县医院送。
“用上医院吗？”马村长转问老春头。
老春头哼哼着点头。
“你伤成这样，到了医院人家肯定喊警察过来，你能解释清楚吗？确定去？”
老春头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摇头。
马村长直起腰，“他自己说不去了。”
诊所治完了也不留，贺战南只好又把人抬回来。
没地方放，先扔强子那屋。
强子嫌弃的很！
“你怎么打算？”贺战南问媳妇。
春晓恶狠狠嗑瓜子，仿佛每一口咬的都是老春头的骨头。
“你说，他抢孩子想干什么？”
贺战南苦笑，“十有八九，想给卖了。”
没错，跟她想到一块去！
春晓越琢磨，越觉着老春头根本不是想借孩子拿捏春妮。
“我要是找到证据，是不是就可以送他进去？”
贺战南秒懂。
老春头很可能是欠了外债，还不上了，被逼之下开始想赚黑心钱。
如果猜测没错，说不定他会跟对方签借条之类的字据。
第二天贺战南就差遣小弟，也就是强子和耗子，去老春头家打探情况，看能不能搞到证据。
——
老春头的命不是一般的硬，躺了一宿，居然缓过了这口气，都能坐起身了。
一能开口，他就坐在强子那屋吵吵。
“你们想饿死我？一群王八蛋！我要死了，你们全都得被抓走！”
“你们谁打的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要去上头告状！”
“你们梨花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我的命可真苦啊，又当爹又当妈，养大两个狼崽子！”
“哎呀我要饿死了，你们这是要害命啊……”
徐桂枝听得心烦，盛了碗面条过去。
“你可别叫了，你要不偷孩子，人家能打你？”
“我抱自己外孙女，咋啦？咋啦？”
徐桂枝把碗一摔，“爱叫就叫，爱吃不吃！”
老春头饿的饥肠辘辘，差点把碗都吃了。
吃完了有劲，叫唤的动静更大！
“遇到这么个瘟神，可咋整！”真把徐桂枝愁死了。
柳燕忙劝婆婆别上火，“老四两口子肯定能收拾他！”
咋收拾？不能打不能骂，只能干生气！
春晓和老公白天都没在家。
这两天割稻子本来就忙，强子他俩还不在，贺老四得赶紧干农活。
至于春晓，已经预感到接下来又得花大钱，赶紧去搞钱。
中午前春晓回来了。
抓了三只野鸡，捡了不少的野鸡蛋。
“妈，野鸡炖一只，蛋也都炒了吧，这两天干活累，吃点好的！”
她交代完，一看春妮脸色贼难看。
“咋了？”
“你爹醒了，在强子那屋骂一上午了！”柳燕替春妮答。
春晓哼一声，“看来死不了，甭搭理他！”
贺家的三个女人都快抑郁了，没想到春晓这么淡定，一点不当回事。
奇怪的是，她仨一看见春晓，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也不那么心烦意乱了。
没一会，春晓就亲耳听见了老恶棍的恶言恶语。
她可不惯病，一脚踹开门进去，指着他鼻子说：“我再听见一句废话，一天你都没饭！”
“饿死我你也好不了！”老春头还不服。
春晓冷笑，“别说饿两顿，就是饿两天也死不了，要不咱试试？”
看着小闺女的神情，老春头莫名害怕，这死丫头可比她姐狠多了，说得出做得到。
真要饿他两天，他可受不了……
他立马扶着脑门躺下去，“哎呀，我迷糊……我睡一会……”
接下来一直到晚上，他都没再闹动静。
等强子回来他就更不敢闹了，那不是找打么。
强子他俩快傍晚才回来，累的造了三碗饭。
“都搞清楚了！”他对老四两口子说。
“咋回事？”
“那老货跟刘麻子他们赌，输钱了，自己提出来弄个孩子抵债！”
“刘麻子那伙人为了钱啥事都干，多半是找到了买孩子的下家，但是证据真没有，就算签了字据，人家也不能给我，除非给他们干趴下。”
风口浪尖的，贺老四哪能允许他这么干。
“知道咋回事了就行。”
私下里，春晓在老公面前气的直锤炕。
“从来没见过这么坏的人，我敢断定，下辈子他是投不了胎了，就算投，也做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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