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儋眼中精光一闪,缓缓点头:“此计甚妙!既能表忠心,又不落痕迹。你放心吧!为父知道该如何做了。”
田薇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低,也更坚定:“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 这最后一步,或许有些……委屈,但或许是让殿下对我田家真正放心的最快途径。”
田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薇儿,你的意思是?”
田薇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决绝,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但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女儿愿……请父亲设法,向殿下委婉陈情,若殿下不弃,女儿愿入太子府,哪怕仅为一名侍妾。”
“什么?!”
田儋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忍,“薇儿!你……你是我田儋的嫡女,怎能……这太委屈你了!”
他深知,一旦为妾,身份地位便天差地别。
关键是,他们可毕竟是昔日齐国的王室啊!
如今居然要…
看到田儋这个一直。
田薇拉住他的手,让他重新坐下,柔声道:“父亲,请您细想。如今我田家看似依附殿下,实则关系脆弱。若能结为姻亲,我田家便与殿下有了血脉纽带,利益彻底捆绑。”
“殿下用我田家,方能真正安心,视为‘自己人’。届时,我田家才算是真正在这新朝格局中扎下了根。”
“与家族存续、未来兴盛相比,女儿个人的名分,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感,低声道:“况且……那孔玥已经占了先机,我到底还行不行!这件事情都两说呢!”
这后面一句,声音细若蚊蚋,却透露出她内心深处一丝自己也未必完全明晰的悸动。
田儋看着女儿那坚定而略带羞涩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他明白,女儿的分析句句在理,这是眼下能让田家最快获得稳固地位的方法。
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反手握紧女儿的手,声音有些哽咽:“薇儿……苦了你了。为父……为父知道该怎么做了!”
田家父女这边刚下定决心要抱紧太子大腿,另一边,孟安也没闲着。
他听着盗跖汇报——先是说了那支辽东来的“海东青”号商船确实可疑,像是在琅琊接了人,然后直奔朝鲜方向去了,估计蒯彻八成就是搭那船跑的。
接着,盗跖又嘿嘿笑着,偷看了孟安一眼。
孟安脸上没啥表情,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臭小子,笑什么笑!”
……
数日后,盖聂在与孟安汇报完王仰这本暂无进展后,并未立刻离去。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殿下,还有一事,关乎荆如风,或许应让殿下知晓。”
孟安放下手中的奏报,抬眼看他:“讲。”
“荆如风已安顿在盐引司护卫队中,他武艺高强,行事也算尽责。只是……”
盖聂略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与田家,尤其是与如今主持盐引司的田薇姑娘之父田儋,存有一些旧日芥蒂。”
“哦?是何缘故?”
孟安来了兴趣。荆如风是他新收的得力人手。
田家是目前倚重的本地豪强,若他们之间有矛盾,确实需要了解。
盖聂缓缓道来:“此事需从荆如风的师父,也是臣的师叔,公孙羽说起。公孙师叔当年,乃是齐国王室首屈一指的宫廷剑术教习,剑法超群,人称‘齐云剑’。他一生忠于齐室,深受末代齐王建敬重。”
“然而,当年王翦将军灭齐之时,过程虽不乏波折,但齐地诸多大族,包括田氏在内,或因势孤,或因早有考量,并未全力组织抵抗,甚至有些……顺势而为。齐王建被俘,迁往共地囚禁。”
“公孙师叔本欲追随齐王赴死,却被齐王以‘剑道传承不可绝’为由劝下。”
“师叔回到故地,心灰意冷。他原本指望田儋等齐国旧贵,能念及旧情,对失势的齐王室遗族稍加照拂,至少保住几分体面。”
“但田家等大族,为在新朝立足,迅速与旧齐切割,对王室遗族颇为冷淡。师叔曾亲自登门求见田儋,希望田家能出面,至少确保齐王建在囚禁之地不受太多折辱,并接济一些流落在外的王子王孙。”
盖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据说,田儋以‘自身难保,不敢妄动’为由,婉拒了师叔的请求,甚至闭门不见。”
“师叔求助无门,深感世态炎凉,加之故国已亡的打击,归家后便郁郁寡欢,不出一年,便呕血而亡。临终前,他对守在床前的荆如风言道:‘齐非亡于秦之强,实亡于己之弱,亡于人心之散……田氏,无义!’”
“荆如风自幼被师叔收养,情同父子。他将师父的郁郁而终,很大程度上归咎于田家的‘背弃’与‘冷漠’。他认为田家为了自身富贵,罔顾故主恩义,是导致他师父含恨而终的帮凶之一。”
“因此,他对田家,尤其是当时作为田家代表、拒绝他师父的田儋,一直心存怨怼。连带着,对选择为秦国效力、并与田家有所往来的我,也一度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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