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还要磨一会儿，没成想她竟然那么好说话，那么快就答应了。
“好好好。”
像是怕她反悔似的，桑珂擒住涂桦的手，连忙道：“那就说定了，下课后等我舅舅走了，我们就把物资带过来给你。”
桑珂的动静大了些，林启东听到声音，忽然偏头看过来。
小姑娘急忙转过身，抬起头，拿起笔，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这事儿可不能让她舅舅知道了，否则第二天指定要让她顶着爆炸头来上学，这样一来她在小伙伴面前怎么还有威信呢。
见小孩这样，涂桦转过头看了一眼，果然接收到了林启东那尖锐的眼神，仿佛在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你外甥女要在你眼皮子底下作弊呢。
涂桦眨了眨眼，眼神无辜：没什么呀。
没等林启东做出反应，她又扭过了头，从笔袋里拿出一只铅笔，在笔记本里夹着的图纸上圈圈画画起来。
这个零件应该是安到那里的，这个螺丝长的挺奇怪的……
桑珂见了他跟耗子躲猫似的，而涂桦也是神情古怪，林启东皱了皱眉。
这教室里开小差的不止桑珂一个，声音嘈杂，因此林启东并没有听清外甥女对着涂桦叽叽咕咕在讲什么。
他这个外甥女打小就调皮捣蛋，十岁的年龄，上房揭瓦，样样在行。
成绩则惨不忍睹，在异能者学校待了足足一年还没毕业，几个月前甚至还把某个异能者老师给打了一顿。
林启东有一种直觉：桑珂大概又在撺掇人做什么坏事。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
中年男人收拾教案，照常招呼了一声。
“下课，同学们再见。”
可惜迎来的又是一片静默。
几十双眼睛沉默地看着他，仿佛被群狼盯住，他浑身发毛。
中年男人尴尬地笑了笑，灰溜溜地快步走了出去，他再也不帮同事代课了，太吓人了，这钱真该他挣。
下课后，桑珂走到林启东跟前，谄媚地喊了一句舅舅。
“真的没什么，只是问问姐姐的头绳在哪里买的。”
林启东敲了敲桑珂的脑门，“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又在鼓捣什么坏事。”
桑珂伸出三个手指，举誓，“没有，我向你保证真的没有，我最近很乖的。”
涂桦收拾好东西，也走到那两人面前。
“你要的头绳，我这里还有一些夹子，也送给你。”
涂桦听见了桑珂的借口，从空间里拿出几个大肠发圈和花哨的钩针发夹，递给桑珂，这些都是她闲着没事自己做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这是我从青龙基地带过来的。”
桑珂两眼放光，立即收过来，“好漂亮啊，谢谢姐姐。”
桑珂爱美，却剪了齐肩短发。
原本应该更短，舅舅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孩子不配留长发。
所以她羡慕魏予七，她长发及腰，很少扎起来，因为没有人近得了她的身，更没有人敢扯她的头发。
林启东自然知道桑珂爱美，也是他亲手给她剪的短发。
然而以前不觉得，这会儿长发及腰的涂桦和短发的桑珂站在一起，对比却鲜明得刺眼。
涂桦额前的碎发长到挡了眼睛，她就用五角星样式的蓝色发卡把碎发卡了上去，没了碎发遮挡，衬得她那张白净的小脸愈发娇俏。
上衣是粉色T恤，胸口处画了朵黄色小花，下身是白色牛仔裤，一身打扮简单却不失女人味。
这样一看，更显得旁边大大咧咧的桑珂像个灰扑扑的假小子。
林启东默了默，总算没有像往常一样再骂桑珂总是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
于鲲昊的妹妹没有剪掉长发，作为女孩，自在地活着。
他的外甥女却被他剪掉了头发，一身红黑衣裤穿得中性十足。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这样的事实在林启东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仿佛他能力不足，无法给予外甥女应有的保护，才需要她被迫改变装扮。
“舅舅，我能收起来吗？”
小姑娘捧着手上花花绿绿的发饰，眼中有一丝希冀，更多的却是不敢期待。
林启东觉得自己仿佛又被扇了一巴掌，这样平常的东西，他外甥女却得找别人讨要。
一旁的涂桦满脸不可思议。
“？你舅还管这？管太宽了吧。”
这小姑娘可怜哟。
“听我的，收起来，别管你舅。”
林启东：“你……”
“你什么你，我送的，你也不准拿走。”
不管林启东怎么说，涂桦把那零零碎碎的发饰塞进了小姑娘的裤兜，顺便捞起她的肩膀，直接掠过林启东走出了教室。
下节课是武术课，在操场上课，她们得换套更轻便的衣服。
出门后，桑珂回头看了一眼林启东，有些纳罕，被落了面子，他竟然不生气。
“姐姐，你怎么敢啊，你不知道我舅的脾气，他这个人特别爱骂人。”
“上次有个哥哥直接被他骂哭了，今天也是你运气好，可能是他心情好，不想骂人，不然你肯定要遭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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