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黏住喉咙的瞬间，云澈睁开了眼。
他正倒在地上，鼻尖贴着潮湿的泥土，血从额头滑落进眼角。四周传来哄笑，像是隔着一层水幕传来的回声。“废物就是废物，连站都站不稳。”有人踢了他一脚，靴底碾过他的肋骨。云澈咬紧牙关，指节在地面抠出血痕。
“灵脉测试结束，云澈——无灵根，无感应，废……”
“闭嘴！”声音炸开时，他自己也愣住了。
全场一静。
云澈撑起身体，膝盖还在发抖，但眼神已经变了。他盯着那名负责测试的老执事，一字一句：“再来一次。”
老执事嗤笑一声，“你确定？”
“确定。”
人群骚动起来。谁都知道这是家族每月例行的灵脉测试，也是对云澈最公开的羞辱。没人相信他会通过，甚至连围观的兴趣都没有。可今天不一样了。
云澈站在石台前，手掌贴上灵石。
没有反应。
一秒、两秒、三秒……
“又在浪费时间。”云澈风冷笑着走来，衣摆扫过云澈肩头，“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做个真正的废物？”
话音未落，灵石轰然炸裂！
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整座演武场都在震颤。云澈猛地后退一步，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般剧痛，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符文，像活物般游走。他捂住心口，指尖触到腐肉般的粘腻感，却没有任何伤口。
“这、这是什么？！”
“快禀报长老！”
“妖异之兆！快镇压！”
混乱中，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命契·混沌共鸣系统已激活】
云澈瞳孔骤缩。
“你是谁？”
【宿主：云澈，神族血脉残缺体，当前状态：濒死觉醒】
“我没死。”
【正在修复】
“修复什么？”
【命轮】
云澈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些符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仿佛某种古老纹路在苏醒。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翻涌，不是灵气，而是更深层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胡话？”云澈风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废物，还妄想逆天改命？”
“我说过了。”云澈缓缓抬头，目光如刀，“我不是废物。”
下一瞬，他抬起手。
空气中无形的力量被牵引，形成一圈波纹，将周围几人震飞出去。云澈风踉跄后退，眼中第一次露出惊惧。
“你做了什么？！”
“你说呢？”
云澈向前一步，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砖就龟裂一分。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清晰的力量，就像天地间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此刻正握在他手中。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是……”云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要怕的人。”
远处，一道身影立于高塔之上，遥望这边的红光，低声喃喃：“神族血脉……竟然真的复苏了。”
与此同时，云澈脑海中再次响起那个声音。
【警告，混沌之门松动】
“什么意思？”
【无法解析】
“那就告诉我，是谁把你放进我体内的？”
【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死了，我也不会存在】
话音落下，一股冰冷的刺痛从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云澈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渗出冷汗。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试图从他体内挣脱出来。
“你怎么了？”白逸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扶住他肩膀。
“没事。”云澈摇头，强忍着不适站起身，“只是有点累。”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白逸尘压低声音，“你让整个灵石爆裂了，而且……没人能解释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知道。”
“你知道？”
“因为我感受到了。”云澈望着掌心，轻声道，“我感受到这个世界……在回应我。”
“回应？”
“就像……它本来就是我的。”
白逸尘怔住。
这时，月灵珊也走了过来，眉心微蹙，“刚才那股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
“你说什么？”
“它的波动……违反了物理规律。”她凝视着云澈，“就像……它本不该存在于这里。”
云澈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呢？”
“所以……你可能不只是觉醒那么简单。”
“那我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夜色渐深，红光散去，演武场上只剩下满地碎石与残影。
云澈站在原地，耳边仍回荡着那个声音。
【你死了，我也不会存在】
可他明明活着。
那么，那个“我”，又是什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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