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苏晚晚正对着院里那片黑土地发呆,院门就被拍响了。
不是敲,是拍。
啪啪啪的,又急又响,带着一股子按捺不住的兴奋。
苏晚晚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来找事。她走到门后,压着火气问了声:“谁啊?”
“叶夫人,是我!里正家的!”门外传来李二狗他娘,李婶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八卦烧开水时的滚烫。
苏晚晚拉开门栓。
李婶一个闪身就挤了进来,像一只要下蛋的老母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有猛料”的激动。她把手里的一个布包往苏晚晚怀里一塞,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出大事了!”
苏晚晚抱着那个还温热的布包,里面应该是几个杂粮馍馍。她闻着那股朴实的香气,心里却莫名地有些不安。“婶子,出什么事了?”
“王大虎!”李婶眼睛放光,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苏晚晚脸上了,“死了!”
苏晚晚的脑子嗡的一声。
死了?
她愣住了。
“死得那个惨哦!”李婶说起这个,脸上没有半点同情,全是看大戏的过瘾。“就倒在去镇上的那条大路上,胸口上一个血窟窿,血都流干了!听早上去镇上卖菜的赵老三说,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眼睛还瞪着,吓死个人!”
苏晚晚抱着布包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去镇上的路上…
“他不是腿断了吗?跑去镇上干嘛?”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飘。
“还能干嘛!”李婶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手痒了呗!想去镇上的赌坊里翻本!真是活该!他娘王婆子现在在村口哭天抢地的,说她儿子是被人劫了财害了命…呸!就他那穷酸样,身上能有几个子儿?我看啊,就是老天爷开眼,收了这个祸害!”
李婶说得眉飞色舞,又讲了半天村里人是如何拍手称快,王婆子是如何撒泼打滚,最后看苏晚晚一直不怎么说话,才觉得有些没趣。
“哎,叶夫人,你怎么不高兴啊?这可是大好事!以后这村里就太平了,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苏晚晚勉强扯出一个笑。“是…是好事。我就是…有点吓着了。毕竟是条人命。”
“这有什么好吓的!他那种人,早死早超生!”李婶摆摆手,又嘱咐了几句什么“叶先生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场面话,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院门关上。
之前还觉得热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砰…砰砰…
像有人在用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她的胸口上。
她踉跄着退后两步,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才没有软倒下去。
怀里的布包滑落在地,几个馍馍滚了出来,沾上了尘土。
她没有去看。
她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李婶刚才的话。
“去镇上的路上。”
“胸口上一个血窟窿。”
“死了。”
巧合?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叶孤城前脚刚走,说是要去“访友”。
王大虎后脚就死在了“去镇上的路上”。
而且死得那么干脆利落。
一个血窟窿。
这不是寻常劫匪的手法。劫匪求财,打一顿或者捅几刀都有可能,但很少会这么精准地一击毙命。这更像…更像是一种处决。
苏晚晚的身体开始 不由自主地打颤。
她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她为了求生,跑去跟叶孤城说,王大虎要强娶她。
她记得当时叶孤城那双清冷的眸子,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想起新婚那晚,那个男人在她耳边,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说:“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她想起前天晚上,他离开时,那只停在墙头,眼神锐利如刀的乌鸦。
她以为那些话,只是安抚。
她以为他的保护,顶多是借着“教书先生”的身份,去里正那里说和一下,或者用名声压一压。
她从来没有想过…
会是这种方式。
一种最直接,最血腥,最彻底的“保护”。
不是意外。
绝对不是什么狗屁的劫道。
是叶孤城做的。
这个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她所有的侥幸和伪装,把一个血淋淋的真相,赤裸裸地劈在她面前。
她嫁的根本不是什么清冷禁欲的教书先生。
她嫁的也不是什么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古代男人。
她嫁的…是一个杀人凶手。
是一个能面不改色地取人性命,然后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温文尔雅地跟她说“我去访友”的…怪物。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顺着脊椎,疯狂地向上蔓延,瞬间冻住了她四肢百骸的血液。
她之前对叶孤城的恐惧,是一种对强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可现在,这种恐惧变质了。
它变得具体,变得锋利,变成了一把真正悬在她脖子上的,淬了剧毒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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