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整整一年,好容易出来见到你没想到就等来这样的结果,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算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
龙鳞一步步走向黑暗之中,林月娇默默的站在灯下,不敢回头去看一眼,但眼睛早已一片模糊。
“龙鳞,对不起,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女人了,就算你还可以接受我,我都无法接受自己。”
“狼王,你不是想让我陪你散步吧?”两个男人在大街上走了很久,暴风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忧郁的目光扫了一下。
“两个大男人晚上逛街,我……我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暴风挠着头皮道。
韩东默默的点了一支烟,望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还记得秃鹫吗?”
暴风瞳孔缩成两点,“当然记得,他曾经帮我挡过一颗子弹,那枚子弹我一直留着,等到哪一天再见到他的时候亲手交给他。”
暴风从怀里摸出一枚弹头,韩东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忽然远远的扔了出去。
“狼王,你这是干什么?”暴风吃了一惊,额角上都是汗珠。
“他死了。”韩东淡淡说道,转过脸去,眉宇间锁着深深的落寞。
暴风很久都没说话,他的眼里没有眼泪,狼群的人是不会流泪的,但他的心却在淌血!
他从怀里摸出一支银质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火辣的酒液仿佛火炭一般烧过喉咙。
“我想看看他的墓。”
“他没有墓,什么都没留下。”
“怎么死的?”
“汽车炸弹,造价三十美金,粉身碎骨!”
暴风笑得无比凄凉,“一条命三十美金,还不如一条狗!”
“他有一个弟弟,就在这个城市里。”
“在什么地方?”
“喏,三点钟方向。”
顺着韩东的手指看去,只见街对面站着一个五大三粗、憨头憨脑的汉子,穿了条大裤衩光着膀子,满身都是油亮的腱子肉。
那汉子手里举着块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几个字:大号出气筒,五十打一次。
周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指指点点纷纷议论着。
“嘿,哥们儿,怎么个打法,限时不?”
“随便打,不限时。”汉子闷声闷气的道。
“能用棍子吗?”
“拳脚五十,棍子一百,随……随便打。”汉子说话还有点儿结巴。
“小伙子,你这是玩命啊,万一被打伤了怎么办?”
“打……打伤了算……算我的……”
暴风拧紧眉头:“他就是秃鹫的弟弟?”
“嗯,他小名叫虎子,大名叫立生,也就是倒着生下来的,天生脑子不太好,但好在身强力壮有一身蛮力。”韩东眯起了双眼:“他在这座城市流浪很多年了,以前给人出苦力,黑心工头欺负他傻总是克扣他的工资,他打了工头丢了饭碗,为了混口饭吃就做起了这个。秃鹫曾经对我说过不止一次,虎子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他有一天战死了,最担心就是虎子,我答应他一定会帮他照顾他的弟弟。”
“他知道秃鹫已经死了吗?”
韩东摇了摇头:“他最好永远不要知道。”
“我来试试!”从人群里冲出一个瘦小的男人,红着眼珠子盯着虎子,“真的可以随便打?”
“随便。”
“给你五十,我要打一场。”瘦子甩给他五十块钱,把拳头捏着咯咯响,卯足了力气一拳打在虎子的胸脯上,虎子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一脚踹在小肚子上,虎子好似一座黑铁塔,身子晃也没晃。
瘦子大吼一声,发了疯的打了起来,拳脚雨点般落在虎子身上。
“你这个王八蛋,敢勾引我老婆,老子非打死你不可!”瘦子一边打一边骂,搞得围观群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情况,勾引他老婆的到底是别人还是那黑大汉呢,不管肇事者到底是谁,反正这五十块钱花得真值!
疯狂的发泄了一会儿,瘦子打得满身是汗呼呼直喘,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虎子睁着一对铜铃大的眼珠子看着他,毛都没掉一根。
打人的累个半死,挨打的倒屁事都没有,那汉子也太不是人了吧?
“过瘾没,没过瘾继续打。”虎子说道。
“呼~呼~过瘾了,太过瘾了,哥们儿,谢谢你让我出了一口恶气,要不非把我憋死不可。”瘦子感激得眼圈通红,拍了拍虎子的肩膀。
“以后想过瘾的时候就……就来找我。”
“好。”瘦子喘着粗气走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有人天生欠打的,让我们也来瞧瞧。”人群中走出几个小青年,手里掐着钢管,一看就来者不善,“哥几个手痒痒想打你一顿,谈谈价钱吧?”
“一人一百,先掏钱再……再打。”
“这可是老子的地盘,你在我的地盘上赚钱应该给我钱。”
虎子一瞪眼:“你……你耍赖!”
“少废话,你小子懂不懂规矩,在老子的地盘挣钱连个招呼也不打!”
“我……我凭什么跟你打招呼,你……你算老几!”
“天哥,别跟他废话,这小子是个点子。”点子就是不懂规矩的人。
“我就问你一句,给不给钱?”
“给你姥姥!”
“哥几个,给我打,好好教教他规矩!”
几个人一哄而上,抡起棍棒朝虎子身上招呼。
看到这儿,暴风再也按捺不住了,作势就要过去,被韩东伸手拦住。
“狼王,难道咱们眼睁睁看他被人欺负?”暴风切齿道。
“看着吧,还不一定谁欺负谁呢。”韩东淡漠的一笑。
暴风微微诧异,再次看了过去。
最先下手的那小子一棒子下去重重的闷在虎子脑袋上,“咣”的一声,钢管弯了!
虎子只是眨了眨眼,愣愣的摸了摸稍稍有点儿酸麻的脑袋,屁大事都没有。
咣咣咣~
虎子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后背、胸膛就挨了十几下,砸得钢管都变了形,几个小子虎口震得生疼,可他照样没事。
几个人呆呆的瞧着那黑大汉,全都倒抽一口冷气,这哪是人啊,分明是个铁打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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