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砸落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萧惊寒将灵汐死死护在身下,宽厚的脊背硬生生扛住了坠落的碎石。灵汐埋在他怀中,只听见头顶不断传来“轰隆”的塌陷声,灰尘呛得她连连咳嗽,腕间的灵星令却始终发烫,像一道屏障隔去了大半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平息。萧惊寒松开手臂,抬手拍了拍灵汐身上的灰尘,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没事吧?”他的肩头被石块砸中,衣料破损处渗出血迹,却依旧稳稳护在她身前。
灵汐摇摇头,借着残存的火折子微光打量四周。密室入口已被乱石彻底封死,只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透进些许月光。她摸了摸腕间的灵星令,那温热感渐渐褪去,却在指尖留下一丝奇异的触感——方才塌陷的瞬间,她分明感觉到令牌在引导着碎石避开要害。
“苏文渊和苏文谦……”灵汐看向乱石堆,声音有些发沉。那对兄弟终究是葬在了自己造的孽里。
萧惊寒弯腰捡起一块碎石,眉头紧锁:“这密室是人为引爆的机关,不是自然塌陷。”碎石边缘异常整齐,显然是被火药炸开的痕迹,“是那个蒙面人,他早就算计好了要封死密室。”
灵汐心头一凛,蒙面人临走前的毒针、密室突然的塌陷,环环相扣,显然是想将他们一并灭口。她突然想起苏文谦最后掏出的那枚令牌,忙道:“苏文谦手里有枚令牌,纹路和蒙面人的配饰一样!他们定是一伙的!”
“不止一伙。”萧惊寒的目光落在灵星令上,“二十年前苏文渊勾结的外敌,恐怕就是这伙人。他们想要的不是长生丹,是归墟秘境里的东西。”
话音刚落,灵汐突然感觉到脚边的碎石下传来一丝微弱的震动,紧接着是“滴答”的水声。她蹲下身,用手拨开碎石,发现底下竟藏着一条狭窄的水道,水流带着淡淡的腥气,顺着水道往暗处延伸。
“这水道或许能出去。”萧惊寒熄灭火折子,借着月光观察水道入口,“只是不知通向何处。”
眼下没有其他出路,两人只能俯身钻进水道。水道狭窄潮湿,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冰冷的河水没过脚踝,带着刺骨的寒意。灵汐走得极慢,指尖划过石壁时,突然摸到一道熟悉的纹路——竟与她空间里那株幼苗叶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看这个!”灵汐惊呼着指向石壁。萧惊寒凑近一看,眼中闪过震惊:“这是归墟秘境的守护纹,怎么会出现在宰相府的水道里?”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压低的交谈声。两人立刻屏住呼吸,躲到水道旁的凹陷处。
“……密室塌了,那丫头和萧惊寒肯定活不成了,灵星令说不定也埋在石堆里。”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正是之前逃走的蒙面人。
另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回应:“急什么?苏文谦手里的‘暗符’已经到手,只要找到归墟禁地的入口,没有灵星令也能强行破开。倒是萧惊寒,死了倒省了不少麻烦。”
“大人放心,京兆府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就说宰相府走水引发坍塌,没人会追究。只是苏文渊死了,苏家群龙无首,怕是会引起注意……”
“注意?等我们拿到秘境里的‘星核’,这天下都是我们的,谁还敢多嘴?”
脚步声渐渐远去,灵汐和萧惊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暗符、星核、强行破境……这伙人的野心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大。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两人才继续往前走。水道尽头连着一处废弃的荷塘,月光洒在荷叶上,泛着粼粼波光。刚上岸,灵汐突然发现腕间的灵星令再次发烫,这次的暖意竟与荷塘中央的方向遥遥呼应。
她抬头望去,荷塘中央的假山上似乎立着一道人影。正想细看,那人影突然转身,手中竟举着一把弓箭,箭头直指灵汐的心口!
“小心!”萧惊寒猛地将灵汐扑倒在地,箭矢擦着她的发梢飞过,“笃”地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那人影见一击未中,转身就要跳入荷塘逃走。灵汐看清他腰间的配饰——正是那枚刻着诡异纹路的令牌!她想也没想,抓起地上的石子,借着灵星令的力量狠狠砸了过去。
石子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中那人的膝盖。他踉跄着摔倒在地,面具脱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苏府的老管家苏福!
“是你!”灵汐惊得说不出话。苏福是苏文渊的亲信,怎么会和蒙面人一伙?
苏福趴在地上,眼中满是疯狂:“老夫人当年就是被苏家逼死的!我潜伏二十年,就是为了报仇!归墟秘境的星核,定能让我重振家族!”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符纸,符纸燃起幽绿的火焰,“你们别想拦我!”
符纸燃烧的瞬间,荷塘突然掀起巨浪,水底竟浮现出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完整的归墟星图。萧惊寒脸色大变:“不好!他在强行召唤禁地入口!”
灵汐看着那道石门,腕间的灵星令突然飞了出去,贴在石门中央。石门缓缓开启,里面传来阵阵轰鸣声,似有巨兽在沉睡中苏醒。而苏福被符纸的力量反噬,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临死前指着石门,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星核……要醒了……”
灵汐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灵星令,指尖刚触到令牌,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石门内传来。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石门飞去。萧惊寒伸手去拉,却只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袖。
“灵汐!”萧惊寒的喊声在耳边响起,灵汐回头望去,只见他正朝着自己狂奔而来,而石门内突然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拽了进去。
石门轰然关闭,将萧惊寒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灵汐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抬头望去,眼前竟是一片璀璨的星空,而星空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晶石,晶石旁,一条通体雪白的巨蟒正缓缓睁开眼睛,蛇瞳里映出她的身影,吐出的信子带着灼热的气息:“终于……等到你了,星灵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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